当沈暥来找他们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一家人坐在园子里的石桌上喝茶,沈母拿出家里拿来的一些水果放桌上大家拿着吃。

    “他找你还真是为了升官的事啊?”顾铮没想到给自己猜着了。

    “从平遥县调到越城,有时不见得是升官,我对这位华主事还挺有好感。”回想方才华庆和自己说的话不卑不亢,既没委屈求全,也没有阿谀奉承,而是将他的难处一一说来。

    顾铮拿了一颗比较软的李子吃:“难道还是降级不成?就算降级调到了都城也是比这儿的官要大吧?”

    “他只想在越城落脚,至于官职低一点无所谓,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可能就在越城。”最后一句话也是打动沈暥的原因。

    顾铮吃李子的动作一顿,沈母和沈父也看着自个儿子。

    “他最爱的女人不是他已逝的妻子吗?”沈母奇道。

    “母亲知道他的事?”沈暥见妻子,父母都很惊讶的看着自己,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沈母将方才对儿媳妇说的关于媒婆对冯氏做媒的事又说了遍。

    沈暥想了想:“他跟我说,他在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寡妇,是家人硬把他们拆散了,妻子死后,他一直在找她,前几年打听到她在越城,每逢休沐日他就会去越城找她,可惜一直无果。”

    “听着挺感人,应该是真的吧。”顾铮被李子的外皮酸着了,小脸都蹙在一起:“毕竟都成亲戚了,讲谎话很容易被拆穿的。”

    沈母亦点点头。

    “都十多年了,他就一直调不去越城吗?”沈父问道。

    “能攀的关系都攀了,也花了不少的银子,没有一次能成。”沈暥想起华庆说起这些往事时的苦涩,那是一个男人常年郁郁不得的苦相:“这次腆着脸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夜深。

    此时周妈妈早已带着几名婢女候在主屋外等待服侍,当顾铮告诉她,她和沈暥自己能做的事情会自己做时,她精明略带三角的眼晴表现了下惊讶,惊讶过后什么也没说的退下了。

    “自我来了庄子后,周妈妈尽心服侍,做到她能做的最好,也没有倚老卖老,这要是换成别的老妈子,对我这么年轻的新主,少不得说点什么。”顾铮接过沈暥拧干的汗巾擦脸,擦好后挂到面架上。

    “岳母教出来的人都挺不错。”沈暥将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