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嬷嬷抬起头,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贺章之俊颜如玉,说道:“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奴,而我是主,没有因为你是奶嬷嬷就失了本份。”所以他才会留下于嬷嬷,不过贺章之这次失策了,没想到于嬷嬷也会逐渐迷失了本心。

    于嬷嬷羞愧难当,她头抵地,闷声道:“公子老奴知错。”

    贺章之垂眸望向于嬷嬷,说道:“陆纭纭现如今是我的人,她是主,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倒让我觉得你才是整个贺府的主子,于嬷嬷莫不是以为有了管家权,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老奴并未有此意!请公子责罚老奴!”于嬷嬷磕头求饶。

    贺章之笑了笑,“你年纪大了,就不责罚了,好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于嬷嬷松了口气,感恩戴德地说了一番好话后退出。

    贺章之没了笑,眼底一片冷色,他嗤了嗤声,然后起身去往内室。

    朱大夫这时和巧玉赶了过来,这可是位老熟人了,陆纭纭之前的风寒就是他在诊治。

    朱大夫把了把脉,捻胡须的手指一顿,忽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心有郁气难消,所以这才有了晕厥,容老夫开一药方。”

    这内宅的女子手段怎么都是这老一套啊,老夫这番说辞说了不下百遍,哎,真是难为了老夫哟。

    陆纭纭强忍住笑意,这位老大夫真是个好助攻!

    她也不担心朱大夫会拆穿自己,像他这种老油条,肯定不会两面得罪人,更何况还有诊金拿,傻子才会拆穿呢。

    贺章之问道:“夫人何时会醒来?”

    朱大夫说道:“不多时就会醒来,公子请放心。”

    “有劳朱大夫。”

    贺章之吩咐巧玉送朱大夫,盼姿则去煎药,他反倒成了那个最闲的人。

    贺章之掀开床帘,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陆纭纭,她乌发散在自己的青色枕上,俏丽的秀容没有了神采,竟让贺新章之有些思念陆纭纭对自己弯眸浅笑的模样,而那唇瓣因为沉睡嘟起,抹了口脂的唇儿带着一种花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在这张床塌上,这种味道有几分撩人,贺章之伸手轻轻碰了下陆纭纭的唇瓣,软软绵绵,像是棉花般不可思议的柔和。

    咸鱼中的陆纭纭被他触碰的感觉乱了心,她觉得自己再不醒过来的话,肯定要露馅,所以她果断睁开眼睛,故意趁着贺章之还没有收回手的时候睁开。

    她浓长的睫毛像是受了惊的蝴蝶振翅,直到露出那黑曜石般的眼眸时,贺章之才意识到她已经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