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庭南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搭乘龙辇,居然是在这么个情况下。

    皇帝平时雷厉风行惯了,底下人都深知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一时也没有人敢劝。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皇帝抱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孩儿上了龙辇,还让人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宫规里,龙辇可不是谁都能坐的,就连太子小时候也没有被皇帝带上来坐过。解庭南也不在意这些,反而还觉得有些新奇——

    反正又不是他自己要坐的,皇帝要宠他,他接受就是了。

    不得不说皇帝的马车果然不一样,稳得一批,过分舒适了。

    小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垂着脑袋,霜打茄子似的蔫巴了,神情焉是可怜。

    皇帝只当他是惊吓过度,又想起小孩方才完全嘶哑了的嗓音,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他们赶到的时候,苌溪宫已然乱成了一团。奉命前来搜查的宫人早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高旺唇边依旧噙着招牌笑容,眼底却无零星笑意。

    他身前的贤妃只着了身里衣,青丝散乱,笑容有些牵强:“…高公公这是何意?”

    她本已进入梦乡,却突然被婢女的惊叫声给吓醒。她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守夜的阿夏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面上满是惊慌失措。

    “娘娘,不好了!”

    她有些不耐,“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阿夏哭丧着脸:“高公公带了好多人来,说是要搜苌溪宫……”

    什么?

    贤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三更半夜的,那高公公来她这儿搜查作甚?

    苌溪宫在东苑,和清涟宫的距离算是最远的,清涟宫的消息甚至还没有传到她这儿来——换句话说,那头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都不知晓的。

    ……等等?

    她瞬间清醒了,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贤妃心中打突,表情登时难看了起来,倏然坐起身,“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