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她听错了吗?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她的临儿说“记得”?

    “临、临儿,”林答应按耐下心中的激动,“你刚刚说什么?”

    小孩抬眸看向她,似乎有些不解,又重复了一次,“临儿,记得。”

    站在一边伺候的郭福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女人已快要无法忍耐落泪的冲动,强忍着泪水垂下眼,将手上的毛笔递给他,循循善诱。

    “好临儿,快写给母妃看看。”

    解庭南乖乖接过笔,端端正正地坐好,在纸上画上一笔。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林答应竟然是个爱书,且算得上博学多识的主。这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代倒是少见。

    他们殿里连柴火都被克扣,更不要说这些为数不多的笔墨纸砚和典籍了。再看看眼前铺开的、早已写了不少内容的泛黄纸张,就知道应该都是林恩从闺阁带出来的东西。

    他以前在解家被逼着学过书法,虽然不精,但毛笔还是会握的。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傻子,傻子当然不需要什么入木三分遒劲有力的字,看得明白就行。

    小孩跟着记忆里母妃教导的内容,认认真真地横撇竖捺,写到“临”字的时候他顿了顿,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林答应。

    女人难掩激动之色,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小孩却像是犯了难,思前想后许久才堪堪落笔,划下两条有些歪斜的竖杠后像是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眼巴巴地扭头去看林答应。

    “对不起母妃,临儿不记得了……”

    语气很是难过。

    解庭南垂下了头,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还是循序渐进地比较好,一下子进步太快也太玄乎了。

    ——万一他们觉得是因为掉进水里他脑子才变聪明的,又把他扔下去怎么办。

    这天真是太冷了,他可不想白受罪。

    林答应有些失望——满腔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但还是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柔声安慰:“没事了,临儿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