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师一徒一羊驼走到傍晚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安顿了下来。

    还好,正值盛夏,升起篝火,在河边树下委一宿日子照常过。

    张成岭摸摸包袱,摸出最后两个饼来,把其中一个掰了一半,这半个连同另一个整的一起递给在篝火上烤手的周子舒。

    周子舒接过半张去。

    “师父,这是最后两张饼了。我们没在城镇里多买些干粮,明儿到了山上就只能扎脖了。”张成岭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还有它吗?啖其肉扒其皮喝其血。”周子舒冲河边安详吃草俨然已被驯服的羊驼抬下巴。

    张成岭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下。

    饼不好吃,干干硬硬,张成岭咬了一下直咯牙,他深刻地怀疑再在包袱里放几天,不馊也成石头了。

    他不自觉地一边啃石头雏形一边拿树枝在地上写着“鸡腿”烤鱼“,这几年它养成了什么愿望都往心里装的习惯,忍不住了最多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像画饼真的能充饥,望梅真的能止渴一样。

    扬言君子远庖厨的周子舒望见张成岭勾画的字,也不自觉地想念起那个没皮没脸厨艺缺不赖的人来。

    自从落户长明山温客行只能饮冰食雪以来,肉星在他们三人的饭桌上已经绝迹,周子舒看着“鸡腿”烤肉“都快回忆不起个中滋味了。

    他本以为这辈子将与美食佳酿无缘了,也就刻意从记忆里摒除了这些印记,不料,居然听说这高原之巅有神奇紫株草可以逆转阴阳,化解温客行六合神功的弊处。

    于是在寻紫株草这一路上,周子舒像撒了欢的野马一般走一路喝一路,顿顿酩酊大醉,大有把这段日子欠下的酒都喝回来的架势。

    于是,在刚刚路过的山脚下的城镇集市里,喝完了铺子酒窖里的酒的周子舒明明没给店家酒钱,却大着舌头张罗着让店家找他多给出的银子。

    愁眉苦脸的掌柜的差点给酒鬼跪下了:“大爷呀,咱们做的是小本买卖,禁不起赊账啊。若不是看您二位穿得体面,小店也不会把整个酒窖里的酒都如数奉上啊。这位小哥,您没醉,您看你家大爷是真的没付过酒钱,要不您就帮他付了?”

    掌柜的手和嘴唇一起颤抖了。

    张成岭是老实孩子,虽然看过许多师父师叔偷吃偷喝强取豪夺的勾当,但那无不打着劫富济贫的称号。

    这店不大,店家一看也是老实人,张成岭实在不忍心同流合污,于是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进了周子舒的衣襟里。

    可是刚一伸进去,连沉甸甸的荷包边都没摸到,就被周子舒一掌拍下来,摇头晃脑满脸愠色道:“老温,这光天化日下,你戴了几层面皮?”

    张成岭知道师父喝醉了,一脸认真地坚持和酒鬼讲清楚道理:“师父,是我,我们喝完了店家的,现在要付酒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