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好日子不能长久,北市场的古玩行里却酝酿着一件大事。

    这件事我到后来才听说,是郭老板创造的,他因此大赚了一笔,几乎跟捡大漏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到了上百万,印证出一则真理:在古玩行,有货就是大爷。

    那是年后,我再次见到郭老板时,他已经今非昔比,人精神了,走路腰杆也直起来,快乐之情溢于言表;店内的货物堆积如山,瓷器,杂件、大理石、铜器等到处都是。

    有人说,他赚了大钱,我当时挺纳闷,跑几趟南方,在同行手里串货,能发啥大财?

    不过看那阵势,又不能不信;后来才知道,郭老板此次南方之旅跟以往不同,是有备而去;他伙同另一个人一起到银行贷了大笔资金,撬开了某省级文物公司的仓库,运回几大车瓷器。

    虽说郭老板是地地道道的的农民,可心眼活,会来事,尤其见了党的好官员们点头哈腰的,比二鬼子对鬼子还殷勤,博得了那些富得流油的人的欢心。

    当然,他基本没欺骗他们,所以那些人都愿意跟他做生意。

    货物运来后,官员们如闻了臭味的苍蝇蜂拥而上,你八件,我十件,大把的钞票换成古董,一来可以把黑钱洗白,二来正是年关,送礼沟通感情都好用,所以争先恐后的买货。

    几大车瓷器哪里搁得住如此疯抢,价格贵的顷刻间卖光了。

    郭老板清楚,南方的古玩经过北方同行的大幅贩运,已经匮乏,此次他们加上其他地区做法类似的人,几乎把文物公司的仓库搬空了。

    随后,瓷器的价格出现了大幅度上扬的迹象。

    郭老板把精品喊出十几倍的价格,照样被有钱的官员们买了个个空。

    郭老板大手笔做了一单生意,搂足了钱,他独占了生意上至关重要的两头;一方面把想吃货的官员们热情调动起来,卯足了劲将钱往古瓷器上砸,而且他们对郭老板的诚实深信不疑,为他销售渠道的畅通提供了有力保证。

    另一个方面想办法钻进文物的汇聚地,大肆的吃进一批要质量有质量,要数量有数量的货物,而且拿的是原价的七成折扣,完全跨越了古玩不好花相对低廉的价格集中购货的坎,一下子弄到了大量的货。

    两方面相互作用,促成了他瞬间的暴富。

    郭老板有了实力,找到售房处,把邻居蔫老板的房子买下,将这个眼中钉不客气的赶走,随后扩大经营,原来的房间里全部摆瓷器,新买的房间里摆杂件和文房,成堆的好端砚,多是带原盒的,可惜价钱太高,让我见了徒增遗憾。

    记得他店内有一对年份很好的铜质麒麟,制作精工,神态逼真,身上的鳞片仿佛鱼鳞那样规矩的排列着;麒麟的表情吉祥,瞪着一双大眼睛,大张着口,胡须翩翩,一幅张牙舞爪的活泼形态。

    尤为难得的是一对,尺寸近三十厘米,年代清早期,包浆滋润;一只全品,一只尾巴有点毛病,卖价2万元,我犹豫再三,没下决心,后来与之失之交臂。

    郭老板大批串货的日子,正赶上古玩行生意最火的2005年,有了资金,有了路子,生意着实兴旺了一阵子,倒了瓷器倒木器,倒完木器倒杂件,后来连有纹的民国大卷缸都倒来卖掉。

    那民国的巻缸个头够大,足有七八十年代装粮食的大沙缸那么大。画片漂亮,发色也好,尤其那么大的家伙,很少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