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对了,”李重茂将手里刚写的两封信折起来,“我等出海后这封信让那位用谢云流的笔迹誊抄一遍,想办法差人替我送到纯阳,此后如何安排那位心中有数,只是切记此事不要让谢云流知道。”

    “至于这封,交给谢云流,就说是那边新送来的情报,关于前些日子他想知道的东西。”

    谢云流抱剑站在门外,见侍卫出来,抽剑便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他在里面怎么说的,说!”

    “回……回谢公子,”那护卫见脖颈处都渗出了血迹来,吓得直哆嗦,一五一十地便将李重茂近期的安排复述了出来,而对方交给他的信他却无意间隐瞒了下来,直觉这件事按李重茂的说法交给‘那位大人’说不定会更有利。

    但谢云流有了防备,早先已经提前在屋子附近听了个真切,如今不过是确认而已,哪里不知道这两封信的存在?更有甚者,李重茂收到的那封“情报”,都是他废了心思递进去的“假货”,李重茂此刻所面临的局面更多的是自己试探他的结果。

    早先李重茂选择用乞儿刺探情报的时候他就已经心灰意冷地发现李重茂其人的真实面貌,而今拆开这两封信看到真实内容更是肝胆俱裂,简直想不通自己从前为何能与这么个玩意儿交为朋友,还为他两肋插刀不惜远赴东瀛?他更不敢想现实里对方有没有送过这般信件去纯阳,而自己与李忘生的关系他又在其中出了几分力。

    更多细节他不敢深思,只当自己这腔热血真心喂了狗,多年来的愤恨埋怨也好似泄洪一般转嫁到李重茂身上,只恨不得杀了他泄愤。

    那两封信中给他的那封写着“朝廷欲于数日后以纯阳为挟逼你束手就擒,出海之事刻不容缓。”

    而给纯阳那封……

    言谈间充满悔过之意,只道欲与李忘生等人于山下相见一解误会,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那时自己已经出海,又要将此信交予他人誊抄,到时赴约的又会是谁?

    有心算无心之下,能发生什么事简直不用想都知道。

    “李!重!茂!”谢云流怒火中烧,顾不得其他,提着剑进门,冷笑着将信扔到了诧异的李重茂身前,“怪只怪我识人不清,还真当你是什么侠义之人,处处体谅你,如今来看你怕不是当我是个傻子耍!”

    “谢兄,你!”李重茂明显慌乱起来,还想试着狡辩,却被谢云流骤然出手打成内伤,三下两下地敲昏过去。

    外面守门的藤原家守卫听到里面的声音,也知是出了意外,不一会儿便围了上来,而谢云流大笑两声,浑然不惧,一手夹着昏迷的李重茂,另一手执剑出招,那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来的侍卫们竟然连能接他一剑的人都没有,不多时便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师父!”

    洛风早在先前听说谢云流消息的时候便知他的想法,改变行程向着此地匆匆赶来,日夜兼程苦行数月之久,终于到了城中。

    他匆匆赶赴港口,见那里戒备森严,猜测谢云流应当还没出海,正想喘一口气再探听对方消息,却见城中一角生了乱子,动静还不小。

    他正要去那里看看怎么回事,却迎面与持剑闯出门的谢云流见了个正着,一时顾不得其他,匆匆喊出声来,“师父!”

    “……洛风?!”谢云流大惊,脚下步伐骤然停住,与赶来的洛风不过几步之遥,却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风儿,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