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哥收拾你了?”季楠问他。

    迟骋去前头擦黑板了,季楠一来看见陶淮南旁边又没人坐,竟然主动就过来了。

    陶淮南听见他坐下了,赶紧推他:“没有,你快走,别坐我这儿。”

    “妈呀,他撵我。”季楠扭头看着石凯,惊讶道,“他让我快走。”

    “那你还不快走?”石凯扬扬眉毛,“你还在人这儿坐出瘾了?”

    “昨天迟哥让我来的!”季楠简直莫名其妙,“昨天让我过来,今天让我快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昨天也不是我让你来的……”陶淮南小声反驳,“昨天我也不乐意你坐呢。”

    “你听没听见?”季楠诧异地再次转向石凯,“你听见他说啥了吗?小淮南欠收拾了这是。”

    这会儿老师还没来,班里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季楠也不走,往人这儿一坐就开始臭贫。陶淮南一劲儿撵他,季楠说:“我就不走,我屁股今天就粘这儿了。”

    陶淮南想想昨天因为他跟迟骋吵架的事,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

    “你快点回去吧,等会儿老师来了。”陶淮南拍拍迟骋书包,“这也不是你座儿呢。”

    季楠偏不,周围人听着他在这儿瞎贫都跟着乐,直到迟骋过来了,季楠才站起来回去了。

    迟骋很少开口说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在两个人吵架之后蹲在陶淮南面前说的话,让陶淮南在之后很多天都时常沉默着思考。

    他向来心思重,会从一个点上发散着考虑很多。

    两难似乎是成长中的小孩们都要面临的困境,要在纠结为难中学会取舍,可不管怎么取舍,陶淮南最不想的就是伤害迟骋。

    何止是不想伤害呢,陶淮南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部都给他,但他有的太少啦。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和迟骋,陶淮南拥有的大概是负数。

    时间又从容又绵长,可是会缓慢地把独属于小朋友的简单快乐都带走。

    在这个夏天陶淮南跟哥哥去了一次甘肃。

    是哥哥和医院合作的一次医援项目,哥哥是投资方,同行的还有陶淮南那么喜欢的汤医生。

    眼睛不好的人总是很多,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排着队来看眼睛,但是哥说这边患者少,汤医生也说这次没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