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于桓。”

    十二岁的夏侯玄,此刻竟宛若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一般。身形挺拔、神貌端庄的他,由于心中装载了太多这个年龄本不该装载的东西,因而使他的严肃神态没有丝毫的违和。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眉间,早已不知不觉的染上了师父于圭的颜色。那颜色,带着三分的寒冷与悲戚。

    或许,对夏侯玄眼前年仅八岁的新任于家家主、益寿亭侯于桓来说,夏侯玄,就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注1:于桓此人为虚构,本应避讳皇帝曹丕之字子桓,不过观曹植《洛神赋》之中“怅盘桓而不能去”之句,或帝王只需讳名,字则不必,因此取此于桓之名。】

    “对呀,我就是于桓。”

    八岁的孩童,目光炯炯,夏侯玄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抚摸着腰间悬挂着一柄长仅三尺、模样古朴的宝剑。

    “习过武?”

    “家传剑法,爷爷教的。”

    孩子似乎仍旧有些拘谨,不知是因为太过喜爱这把短剑,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为了转移注意力。

    他一直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宝剑。

    夏侯玄明白,孩子口中的爷爷,不是旁人,正是大魏故左将军、益寿亭厉侯于禁。

    “方便舞剑么,我想,看看你的剑法。”

    夏侯玄看着眼前这个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孩子,心想,这孩子还真是人如其名,当得起一个威风凛凛的“桓”字。

    于桓话不多说,行了一个简单的军礼后,拔出短剑便开始耍起了“于家剑法”。

    当夏侯玄看到于桓那一手漂亮的家传剑法后,顿时觉得,这孩子的名字真的是取得妙极了,这个孩子还真的是威武桓桓、霸气侧漏。

    ‘万里长鲸’、‘鲛泳南溟’、‘海鲨纵横’。

    那孩子一招一式,无不娴熟至极,要不是夏侯玄怕夸孩子太多以至于养成孩子骄纵的心理,他都要拊掌叫好了。

    “你的剑法,没有其它招式了吗?”

    “爹爹去世的早,爷爷早年从军,我的剑法,还是于圭伯父教我的,就这些啦。”于桓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诚挚与威武之光。

    “原来如此。”夏侯玄淡淡一笑,他怕自己的‘素质’宝刀锋芒过盛,因此从树上随手折下了一段枯枝,便比划了起来:“看好了,这招,便是你们于家剑法的杀招,‘舍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