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泠一听回过了味来。

    齐婴久未回风荷苑,怎么会知晓她的近况?定然便是她身边的人去找过他了。

    她抬眼看向水佩,水佩立刻半低下头,她便明白了。

    沈西泠心中一时也滋味难辨。

    她自然是感激姐姐们如此帮她的,但又觉得这样痴缠他终归是有些不好,何况痴缠了半天他也并未回来,反倒劳烦尧氏特意跑了一趟,这就更是不好了。

    她对尧氏心生歉意,说:“有劳夫人特意看望,我其实一切都好的。”

    尧氏瞧了她一眼,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说:“哪里都好了?你又瘦了许多,本来就没几两肉,如今我都担心一阵风就要把你吹跑了。”

    沈西泠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这个动作则越发能让人感到她的瘦削,尧氏瞧了着实有些心疼,一转念,又想起昨儿夜里敬臣来找自己的光景。

    他入仕之后就很少找她这个母亲说私话了,昨夜却到嘉禧堂去了一回,问她明日能否抽出工夫去风荷苑探望探望文文。

    尧氏其实早觉得奇怪了。她这儿子自打三年前开始养了文文起便鲜少再有回本家住的时候,若非逢年过节或是实在诸事繁忙甚至都很少在本家露脸,近来却一连三月日日都住在家里,自然令尧氏生疑。

    她打量了儿子一眼,问:“文文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怎么不回去瞧?”

    齐婴没有答话。

    尧氏是最熟悉他脾气的,见状叹了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说:“怎么的了,你们这是吵架了?”

    她这儿子自来少年老成,鲜少有失态之时,彼时逢她这么一问,却露出了些许不自在的神色,又说:“没有,母亲多虑了。”

    尧氏闻言一笑,说:“没有?没有你怎么见天儿地住在家里,一天也不回那边了?原来不是记挂文文得紧,一天不回去看看都不放心么?”

    齐婴闻言又不说话了。

    尧氏叹了一口气,深谙穷寇莫追的道理,也不再挤兑他,心里却又有些担忧。

    她瞧得出来,敬臣心里装了事,他虽然面上一派风轻云淡,但又怎么瞒得过她这个做母亲的眼?而且他近来也瘦了,原先南北打仗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瘦过,可见眼下他心中是不好过的。

    尧氏拍了拍齐婴的背,说:“好好好,我明日便去替你瞧瞧,不过你要先同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齐婴回望母亲一眼,又垂下眼睑,仍然说:“的确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