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恪说:“她死了。”

    江熠看着江恪,目光沉沉。

    江恪平静从容地起身,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与江熠交谈的目的,“她已经是魔,是生是死早有定论,除了她生下你,她与你就再没其他关系。”

    江熠对于江恪的叙述,并不太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假。江恪顶多是没有完全说出事情的本来面貌,只是对于他所描述的自己母亲的形象,江熠心中仍旧存有疑惑。

    同时江熠对于江熠叙述时候的口吻以及用词,并不赞同。江恪的叙述角度没有夫妻情,没有母子情,所有细节都充斥着冰冷和冷漠。

    也许从江恪的角度出发,他看待江熠母亲本来就没有感情而言。但从一个儿子的角度来说,江熠宁愿相信心魔呈现给自己的那些细节温暖。

    所以他不可能接受“除了她生下你,她与你就再没其他关系”这样的论断。

    “她是我的母亲。”江熠说,“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母亲。”

    即便她真的是魔。

    江恪却无法接受江熠这样说,他说着凝视江熠:“难道你忘了自小我对你的教导?”

    便是同门之人,甚至兄弟父兄,成魔成妖堕落之后,诛杀对方也是他们必须要做的,并无道义或者情感讲。

    “我没有忘。”江熠说,“即便是父亲您,即便有一天堕落成魔,我也应当毫不留情。”

    这句话是曾经江恪教导江熠时候用自身举例子,所以江熠说了也并无不妥。只是此时江熠的口吻以及看着自己所说的神情,让江恪稍感不适。

    江熠的话不像陈述,反而像是一种,江恪不知道用“警告”二字稳妥不稳妥,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可随后江恪又觉得滑稽,毕竟他堕入魔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再看江熠,他说完以后面色也如常未变。江恪的心落回原地,反而觉得是江熠依旧未变罢了。

    “正是这样,”江恪说,“无论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魔就是魔,魔就要被诛杀。”

    他这样说,是为了以后做铺陈,虽然没有指明是谁,可也就差说出口了。

    江熠坐在原位抬头看向江恪,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江恪也从来没有猜测小辈心情的习惯,他善于发号施令,也习惯于发号施令,这个时候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