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糟糕状况缓解了一段时间,但阿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他也有他的生活,而你一旦开始,就陷入了循环,没法结束。

    你想尽办法折腾自己,伤口增加,可又不到会死的那一步。

    不是很有趣吗?像是一场游戏。

    “不有趣。”太宰板着脸:“也不是游戏。”

    这一回,是他告诉了父亲。

    你参与了一次又一次的检查,吞下一颗又一颗的药片。高中的开始,你就在昏昏沉沉中度过。

    就算父亲派人看得紧,你总是能找到独处的机会。

    父亲起先冷静,尔后用平淡的字眼掀起狂风暴雨。你好了一阵,又被发现,再来就是劈头盖脸将你责骂。你又停了一段时间,只是最后,你还是没法控制自己。

    每当父亲望着你,你都知道,一切都没法重来了。

    可笑的是,告知你世界上有伤害自己这一方法的太宰,却比父亲更看不惯你的做法。

    你怎么能想象,他曾带你去参加海豚治疗课程。

    “我听说上个世纪有学者想教海豚学英文,”你平静地对他说,“把海豚关在封闭的空间里,最后海豚学会了一些单词,但还向研究者索求——”

    在其他带小孩家长的惊恐注视下,太宰将你拖离了现场。

    你们一口气爬上了“杰克”,已经闭馆了,太宰偷偷拿了管理人的钥匙。

    你喜欢高的地方,从小就喜欢,起因大概是父亲的肩头吧。

    站在横滨开港纪念会馆的钟楼上,太宰问你怎么看着这座城市。

    “没什么看法,”你的心情还不错,“樱花很好看。”

    你们所在的位置下方,是一片红叶。

    “是么,”太宰治说,“我倒觉得我爱着这里。安妮,你也是。”

    你笑了笑,不知自己在笑些什么:“带我来这里,就是要对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