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患,你莫要张狂!”练玉棠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在人注视下,竟是不自觉地后退,一下撞到了条案边,晃得那功德箱上铃铛清脆作响。

    “我张狂?”应无患仰头瞧了神像一眼,冷嗤一声,“你光天化日,眼瞎了,指着这尊丑脸,说是我师父,你当着当世第一大能的面扯谎,你不张狂?”

    白卿云看了眼四周信徒投来的目光,请唤了声:“无患。”

    应无患却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谁拉着缰绳也无用。

    更是怒斥道:“我当你今日转了性,御剑之时我命你们消停就消停,果然是图谋着见不得光的下作事。”

    他倏然冷笑一声,极其讽刺地仰头蔑视这一室蠢人,道:“太清仙宗造伪神上瘾了,也苦了你们一个个信以为真。”

    “无患你昨夜是怎么对我说的?”白卿云抓住应无患的手腕,温暖静心的灵力伴随着传音至,“你说在外面我要你停下,你都会听的。”

    也是在这暴躁极了的徒弟骤然安静下来的瞬间,白卿云一道画地为牢圈住了练玉棠,带着应无患瞬息离开了神庙。

    两人的身影化作两道黑白光束,流星一般坠向盘古城。

    待落地之时,应无患俯身就将白卿云抱起,满脸不欲讲理的任性,傲得很,仿佛只要他提出异议,就能立地胡闹一回。

    “你不该在那里说出太多未证实的事情。”白卿云双手揪着徒弟的衣领,抬眸认真教训,却也并不是在生气。

    “我能确定。”应无患争辩道。

    “你如何确定?”白卿云语气更似在劝说,“我知道你内心一直对林元宗怀有恨意,但是那里显然都是信徒,你大闹一场,或许一时爽快了,可你也该感受到那地方笃信仙神的念力。”

    “那又如何?”应无患全然不在意。

    “如何?”白卿云手上力气一松,“你可知我刚才被念力缠身的感受?”

    应无患神色更加不悦了,一脸多看不起那种力量的模样,冷哼道:“你不能相信那种刻意做出来给你看的东西,或许也就那么一箱延寿的祈愿是为了你。”

    白卿云忽然抬起双臂圈住了徒弟的脖颈,下巴搁上他的肩,轻声述说:“你若明白我在意的是什么,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我在感受念力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欣喜。”白卿云的话语轻软,是因为对林元宗有些歉意。

    可他下一句说得是无比的坚定,“我只在你指责那些信徒时,才无法维持冷静,我害怕,是因为你根本不知这念力的虔诚,而他们的虔诚,或许就在你冲动之后,全都会化为诅咒。”

    “我不要你因为我,遭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