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尤其是对方手里有枪的时候,更怕。

    然后路远就那么看着对面的女人笑颜如花的伸出手,笑颜如花的拔出枪,然后笑颜如花的指过来……

    好吧,路远承认这女人太有迷惑性了,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控制住她,现在路老师有理由相信,她就算在开枪的时候也能笑的美如画。

    不过这都不重要,一把22口径的小破枪就算子弹打光都伤不着他,所以路远只是很淡定地扫了一眼那枪,就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望向对面等她说话。

    林安娜是很“了解”路远这个人的,对他的起家经历可以说如数家珍,那种种神奇的事迹让她很是好奇。她设想过无数种第一次见面的预案,但是从没想过会因为紧张而一下子闹的如此剑拔弩张。

    以她的性格和过往经历,面对如何人谈判的时候都能让对方感觉如沐春风,然而却偏偏在这最重要的一次会面上出了岔子。

    林安娜也感觉很奇怪,因为那种内心本能告诉她对面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是个极度危险的角色。明明是个码农,气场却像个年轻时杀人如麻、退休后归隐林泉的老军阀。

    这是真的,她曾经亲自接触过一个这样的人。

    这种人总是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警惕,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像是随时都能突然暴起,用手上的餐刀割断别人的脖子。

    当然,对面这位陆姓青年可能更喜欢用筷子。

    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林安娜看向找了一个舒服姿势坐下,正在端详自己的路远,开口道:“您知道,我们这种人通常都会有些缺乏安全感,所以……”

    林安娜话说一半,只是耸耸肩,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好吧,我倒是无所谓,你继续。”路远只想知道她要干什么,对这个谈话的形式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不觉得累就举着吧。

    “不管您愿不愿意相信,我们这次过来都没什么恶意,之前说想要交个朋友也不是托词。当然,如果要说的更直白一些的话,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所以想帮您把东西取回来,做个敲门砖。”

    林安娜话刚说完,路远就忍不住笑了,“我这几天遇到两个想和我交朋友的,一个在赌场下套,想狠狠坑我一笔,另一个倒是很漂亮,可是聊天的时候居然喜欢用枪指着人……”

    “你们西方人就是用这种方式交朋友的吗?祖传的?可是你看上去不像啊?头发不会是染的吧。”

    路远其实一直就好奇这女人是怎么长的,明明长着一副十分柔和的典型华夏面孔,却又是一头金发、皮肤白的过分。

    听了路远的调侃,林安娜雪白的脸蛋顿时通红一片,不是那种娇羞的红,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恼怒的红,显然血统问题在她看来是个很敏感的话题。路远现在甚至有些相信这女人真的是有求于己了,如果不是,那么以对面这个美貌女子现在这种恼羞成怒的样子,说不定就开枪了。

    路远也不是流氓,既然说错话就要认,连忙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我道歉,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