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轲的眉头紧蹙,向来精通隐忍的他也再压不下难看的脸色,琴姬这抉择简直荒谬!

    须知太尉的权利仅次于相国,琴姬将韩凛提拔,不就摆明了告诉旁人,他们父女不和,她是有意要压他一头,不让他的势力坐大!

    偏偏琴姬这个决定,还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推翻,反对的理由是什么,用人唯亲?那不仅不能让她收回成命,还容易被她倒打一耙,论用人唯亲,谁能比得过他。

    且韩凛确有几分真本事,他哥还是军功显赫的韩大将军,琴姬这决策,看似荒唐,可却让旁人细挑不出毛病,一点不像是一时兴起之举,更似早有预谋。

    她说志不在朝堂,看样子却也不完全是如此。

    “众卿可有异议?若无,朕便要下旨,命韩凛赴任太尉一职。”赵钰尚且年幼,哪里知道殿内的众人为何忽然变得哑口无言,他只管像是往常一样,乖乖听琴姬的话,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上奏的几个老臣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准主意,可看琴轲一直无话,便也知道这次的争夺已经以失败告终,虽然不甘心这肥缺被半路杀出的韩凛抢去,可事已至此,也只得认了,彼此互相交换了眼色后,便异口同声恭敬道:“臣等,皆无异议,谨遵圣旨。”

    霸道如琴轲都妥协了,沈启桥更加不可能说些什么,只是他的脸色铁青难看,跟随大臣附和时他的嘴唇更是因为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着。

    为了讨好琴姬替曲畅卖身豪掷的千金似是付诸流水,到头来,他好像什么也没捞着,还白坏了自己为官清廉的好名声。

    沈启桥孤注一掷,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待早朝结束后,他便匆匆跑出殿外去追截琴姬的步辇。

    “皇太妃,皇太妃……”沈启桥一路追赶,顾不上仪态,边跑边喊。

    蔸花虽然没有回头,却听得清楚,不动声色凑近了些琴姬身旁,小声道:“主子,沈大人在后面。”

    “别理他,装听不到,等他追上来了再说。”琴姬故意要让沈启桥紧张到了极点,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皇太妃,臣,臣有事启奏……”沈启桥一路穷追不舍,终于等步辇快要到新禧宫了,他才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连话都说得不太利索。

    “沈大人,早朝可是才刚结束,哀家实在是有些乏了,若是政事,不妨待明日上朝再奏。”眼看着距离新禧宫就没几步路了,琴姬便朝蔸花使了眼色,让他们放下步辇,她亲自走几步。

    “禀皇太妃,不,不是政事,是,是,是臣愚钝,有一事不解,还请皇太妃解答。”沈启桥快要急疯了,哪里还能再等到明天,他迫切想要从琴姬的口中得到答案,他到底还要再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哦?竟还有哀家能给沈大人解答的事情。蔸花,你们都先退下吧,沈大人陪着哀家就行了。”琴姬装作一副无辜意外,她从步辇上下来,顺势屏退了旁人。

    沈启桥忙地迈前一步,自觉充当着宫奴的身份,搀扶着琴姬。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新禧宫走去。

    琴姬一路佯装着根本不懂沈启桥来截停自己的目的,一脸好奇道:“沈大人,是何问题要请教,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