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拨开吓得腿软,跌倒在地的女子,快速拿起自己的外衣披上,“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凌府?”

    为首的禁卫军并不答话环视屋内,对着手中的画像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两眼凌澈,对身后的两个禁卫军道:“带走!”

    五大三粗的男人没有怜香惜玉,那女子被人抓着头发,硬生生拖走,连外衣都还没裹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描绘的精致妆容也都哭花了,丝毫不见刚才魅惑天成的模样。

    凌澈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便被人戴上了镣夹,推耸着出了卧房的门。

    到了庭院才知道,不止是他,凌知赫、凌千兮、凌沐,甚至还有沈氏,全都被人抓了起来,蓬头垢面地跪在地上。

    凌家的三百护院也都身首异处,被人屠了个干净,那些奴仆也都被抓了起来。

    偌大的凌家,不过一夜便倾颓而亡。

    凌澈在周围人此起彼伏的哭声中被送上了囚车,恍惚中他看见了凌知赫,不过一晚,凌知赫竟然憔悴了许多,他的母亲脸上也干涸着泪痕,往常永远体面干净的妇人,发丝上竟然沾着稻草,坐在脏臭的牢车里。

    凌家一朝被抄家,凌府七百余人都被下了大牢,姜灵匀特命大理寺主审凌家谋反一案。

    众人都心知肚明,皇帝面上虽没有对凌知赫弄权,把持朝政之事不满,但其实早已忌惮于心。

    这些年没在明面上动凌家,不过是为了韬光养晦,暗中拆减凌家的势力,剪除凌知赫在朝中的党羽,再出其不意,一击毙命。

    说凌家谋反,不过是帝王给自己一个灭了凌家的名头罢了,大理寺自然懂得姜灵匀的意思,这几日以来,马不停蹄地罗织罪名,甚至不惜动用重刑,来让凌家人招供。

    就连凌澈也受了鞭刑,沾着水的皮鞭子抽在身上,能把人疼疯,刚开始他还有力气惨叫,后来几天没饭吃,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痛了只能簌簌地流着眼泪,昏死过去后,便又让人拿冷水泼醒。

    凌澈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皮,今日还被人从牢房里拖了出来,说是今日皇上要亲自进大理寺审问凌氏之人。

    凌家人跪在地上,前面高座在主位的正是姜灵匀,他仍旧是着那身玄色的龙袍。

    男人锦衣玉冠,雍容华贵,并没有去看邋遢凄惨的凌家人,只端着一杯茶水,细细地翻看卷宗。

    这上面列了凌家十大诛九族之罪,凌家倒台以后,树倒猢狲散,往常依附凌家的官员纷纷倒戈,人人都向大理寺检举揭发凌知赫的罪状,卷宗上密密麻麻,姜灵匀那里也堆了一摞参凌知赫的折子。

    “凌将军老迈昏聩,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

    “臣是否犯了谋反之罪,陛下心里最清楚不是吗?”凌知赫目光炯炯,抬起头看向姜灵匀,“臣若是要谋反,当初何必要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帮陛下复国?”

    姜灵匀放下手中的茶盏,“凌将军是在暗指朕肆意屠杀有功之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