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槐卿使了个眼色给仆人,交给他一大锭银子,然后拉着刘表宽慰道。

    “沦落至此,真是让殷老弟见笑了。”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没有一时窘迫的时候,刘公说哪里的话,说不定以后老弟还得仰仗刘公呢。”

    酒肉买了回来,加上菜肴,直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对如今的刘表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盛情款待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表颇有些醉意,面上泛红一片,傻笑连连,唇齿都有些不清。

    “殷老弟……是在夷州当……当官?屈才啦,屈才啦,等……我回京,一定让你飞黄腾达……丢了沧州……是我……我的错,但你看朝廷他……他怪罪过我吗?哈哈,放心……,等我回京……信阳侯一定……一定会让我……在朝堂上站住脚的……”

    殷槐卿望着他,笑而不语。

    现在的朝廷,刘表还以为是以前吗?

    殷槐卿掌握的消息远比刘表多得多,北上代州后,他所了解到的各地情况更加详尽,他现在心中无比确信,大魏两百年天下,危亡之时,就在眼下!

    乱世出豪杰,如今正是有雄心壮志的英雄豪杰一展抱负的时候。

    “刘公久居代州,可曾听说过南方的事情?”殷槐卿试探的问了一下。

    刘表想了一会,“哈……殷老弟是说云沧之战?榕城都传遍啦……这两州同为朝廷大臣……如今却是自相残杀,不顾朝廷命令……简直……简直……罪大恶极。”

    “林宇窃据刘公的沧州,压迫士民,不恤民意,将沧州搞得乱七八糟,唉,我虽是夷州之人,也是心有戚戚焉啊。”

    听到殷槐卿这话,刘表稍微坐直了一些身子,显得有一些庄重,“林宇是信阳侯的儿子,事后肯定会受些惩戒,但也无关大雅,等朝廷击退乱军,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们。”

    “刘公可能还不知道,我家主公已经决意帮助云州,调停这场两州纷争。”

    刘表连酒都醒了几分,曾是朝廷地方大员的他当然明白殷槐卿这番话的潜台词,他面色严肃起来,“你知道司马玄斌这是在做什么吗?没有朝廷的命令。”

    “刘公,现在夷州刺史是司马大人长子,司马熊。”

    司马熊在掌控夷州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殷槐卿派到了代州,如今代州这边的大多数人都还没得到消息,刘表也不例外,听见这话,他面色错愕,“司马玄彬,他……”

    “司马大人病逝,夷州上下悲痛万分,而朝廷又杳无音讯,夷州不可一日无主,于是文武三军共同推举了仁德兼备的司马熊公子暂代夷州刺史之职。”

    刘表沉默良久,原先的醉意都不知道抛到了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