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棠的心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

    紧接着,那颗心脏便在胸膛里以更凶更快的速度横冲直撞起来,跳动声宛如雷鸣,在他的耳侧疯狂鼓动。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Alpha,试图从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找到更多痕迹,可他很快就失败了。顾念棠并不是个软弱或优柔寡断的人,当年顾家动荡,瑞利欧接连亏损,几乎走到了破产的边缘。是他一个人将所有的一切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但在沈随面前,他毫无疑问的丧失了这项能力。他甚至无法辨认出对方脸上笑容的真假。

    顾念棠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不正常的升腾起来,那热度来势汹汹,连隆冬冰冷的空气都无法遏制其哪怕半分。

    他害怕被沈随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先一步移开了视线。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不自觉的颤抖,因此他不得不将手指尽数收回掌心之中。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疼……?

    听起来和怜悯与可怜差不多,但流淌入心中,所感知到的情绪却截然相反。

    顾念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能很冷静很镇定的处理所有公事上的突发情况,也能平淡的面对任何折辱。偏偏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份……不像是伤害或嘲讽的……好意。

    他的思维几乎都阻塞了。

    沈随似乎也不是一定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回应,轻笑一声便转移了话题:“那个男人是谁?”

    顾念棠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哪个男人?”

    “推荐你跳开场舞,还热情的为你寻找舞伴的那位。”

    顾念棠神情沉下,他顿了会儿,道:“费尔利酒店的总裁。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家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沈随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别告诉我一个普通的合伙人能拥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对待您的权利。”

    顾念棠微蹙起眉,他看向被灯光映亮的庭院。他不喜欢、也不习惯于对他人提及自己的私事,倾诉显然不在他的舒适区里。

    但他还是开口了:“他是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