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两个男人的叫骂声。

    “哎,你会不会开车啊?这拐弯路口开那么快!赶着投胎啊你!”

    这是那个开垃圾车的男人大声喊出来的。

    对面人也不甘示弱,声音里带着怒气:“找骂啊你!你逆行知道嘛!这是我走的道,废你妈的话!吵什么吵!滚一边去!”

    载着秋秋到这来的司机被他这副颠倒黑白的气势整晕了,这人眼睛怕不是瞎的,指着对方的道骂对方逆行,一时间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对面私家车主说得不尽兴,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你他妈再逼逼一句,我马上报警!”

    许是认为报警足以恐吓对方,这个开着私家车的车主才收回头去,骂骂咧咧地驶远了。

    嘴里还在嘀咕:“妈的,今天被支来看那个小哑巴,果然沾上了晦气!靠!她个小哑巴,怎么还不去死?”

    秋秋被动地听了一场车主互骂,不过这也为她拖延了逃跑的时间。

    等司机把地上蛇皮袋捡起走远的时候,秋秋已经从袋口钻出来了。

    垃圾车再次轰隆隆地驶远,徒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的雪地上。

    在身旁路灯的光照里,雪花犹如洁白的棉絮,一点一点飘下,落在秋秋乌黑的发顶。

    小姑娘从来没有独自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她连回校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狂风刮过,吹得她身上的红裙纷飞,险些要把她整个人吹走,刮在脸上生疼。

    秋秋连忙抬腿往风小的地方走,举目环视四周,企图找到能给自己提供遮蔽的场所。

    可这是大概是市郊,廖无人烟,连房子都没有。秋秋心里盛满了绝望,毫无目的,机械性地抬腿,在雪地上落下浅浅的脚印。

    走了十来分钟,身体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虚弱和寒冷又如幽灵般冒了出来,丝丝缝缝地钻进她的骨头缝隙里,好像整个人都要裂开一样。

    秋秋眼眶一红,肩膀止不住地颤,小腿都在发抖。

    她不想就这么停留在这里,一旦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脑海中隐秘的渴望支撑着她不停地往前走,想要找一个能休息的场所。

    终于,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在秋秋都险些站不住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栋亮着灯光的小楼。

    她眸中瞬间燃起了希望,拔起腿就想往那处温暖的地方去。意志支撑着她拖着酸软的身体来到小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