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面色越来越沉,苍老的目光使劲盯着手里的美人图,仿佛要将美人图上的红梅盯出一个窟窿来,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屋内寂静无声,容鸩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庆德帝忽而狠狠将画卷拍到桌子上,他脸上像开了染缸一样,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但到底没好意思在容鸩面前提自己儿子跟妃嫔私通的事。

    他继续往下翻看着那些美人图,嘴唇崩紧,面色铁青。

    容鸩注意到他的手都是抖的,不由无声地笑了两下,胸口刚才堵的那口气瞬间舒畅了。

    “他们是朕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见过的美人比朕还要多!这群混账东西,平时不学无术,全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了!”庆德帝一改刚才的态度,不满地喋喋不休起来,“朕要选秀!朕是天下之主,天下美人都是朕的!对了,刚才朕说的那个钟郁香的事,你别忘了,臣子是朕的臣子,臣子的妇人自然也是朕的妇人,朕想享用就享用!”

    “……是。”容鸩垂眉敛目。

    “这些皇子无法无天,必须要好好管教,现在陈实邈既然已经回乡了,教导众皇子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庆德帝眉眼阴沉,想了想,神色近乎癫狂道:“以后就由你来教导皇子们!你来教教他们什么叫以朕为尊,让他们有好东西都赶紧给朕送过来!但是朕的东西,他们半分也别想觊觎!包括这个皇位和朕的女人!”

    容鸩错愕了一瞬,但很快就坦然应了下来。

    庆德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去,自己继续头也不抬地看着那些画卷。

    容鸩往外走去,轻轻勾了勾唇,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庆德帝让他这个为人所不齿的阉人去教导众皇子,不光皇子们会颜面尽失,朝堂上的臣子们恐怕也要吵翻天了。

    他嘛……最喜欢看热闹。

    特别是因他而起的热闹。

    夜里,容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他坐起身,烦躁地揉了一下头发,将高离叫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

    高离点了一盏烛灯,屋里柔柔的亮了起来,他端了一杯温茶给容鸩,低声道:“陛下说调查到二皇子在背后说您是下贱阉人,所以……”

    高离声音顿了顿,“陛下派人把二皇子阉了……说让他尝尝做阉人的滋味。”

    容鸩冷嗤一声,庆德帝被儿子戴了绿帽子,怕丢人不敢声张,就把他推出去做借口,明□□臣和百姓们一定又要骂他蛊惑了庆德帝。

    容鸩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