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轶心中瞬时万马奔腾,只见侍女素羽从旁不紧不慢端出一整套华丽镶金的修甲护

    具,为慕如烟一丝不苟地修起指甲。看素羽平静的神态、娴熟的手法,她对他们将军的如此做派应是早就习以为常。

    一眼瞥到慕如烟修长白皙嫩如玉葱的手指,刘轶又一次无奈地闭上眼睛。之前一路上已经修了半天眉毛,现在又是指甲。她最常打交道的刀,怕是眉刀与甲刀吧!

    谁会相信她是五年驻守寒苦北境的将领,倒像是自小长在东海鱼米之乡娇生惯养的贵小姐。

    罢了罢了……就算说朝野的事,她也未必会上半点心。

    朱雀大街沿路由禁军开道,不出一会儿,马车便入了宫。

    裕坤宫中,吕皇后正逗弄着自己心爱的宠物猫。那是一种从西土传来的名贵猫种,毛白若雪,目色动人,只是性子极冷,轻易不愿与人接近,对她这个主人也是爱答不理的。

    “已经到了?”听到慕如烟已经抵达宫中,吕皇后站起身来,脸上立马卸了逗猫时的笑容,低声失落道,“这么快……”

    陛下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到,眼下还在御书房和大臣们讨论南疆海盗的事呢。

    吕皇后早就听闻国都民众将朱雀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只为一睹女将盛颜。一般人对于自己拥有如此大的威信都会心有飘飘然,沿路接受万民尊拜,有所耽搁也是正常。

    估摸着慕如烟会在路上好生耽搁一些时间,吕皇后原本盘算着,若陛下在宫中等她等得不耐烦之际,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上前在他耳边吹风,说慕如烟骄纵不逊,笼络民心,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没想到,难道她竟是个心细狡猾之人?

    “她沿路都做了些什么?”吕皇后心里一紧,冷冷问前来传报之人。前去接迎的禁军之中,自然有皇后的耳目。

    “一直……”传报之人都不知如何启口,“据说,一直都在画眉修甲……”

    “画眉……修甲……”吕皇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忽然大笑出声。她心情放松下来:是自己多虑了。

    传闻说的没错,什么镇北女将,她不过只是一个爱美的娇姑娘……

    慕如烟的身份既是武将,同时又是皇亲。是以进入宫中,因陛下仍在议事,首领太监便将她先领到皇后宫中拜见。

    裕坤宫中,吕皇后明明听到太监传话说慕如烟已到,却故意好像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继续逗弄她那只从不爱搭理人的猫。

    太监尴尬地站在殿中,看着皇后漫不经心的背影,是提醒也不是,不提醒也不是。

    一旁的慕如烟倒是没事儿人似的,闲然自得地左顾右盼,心里想着:这地方还是和从前一样,沉闷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