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于一起看文学网,简称文学网,请支持正版订阅,维护作者权益。)

    早上接近卯时,一辆马车迎着升起地阳光向城中心的县府老爷府邸而去。

    鲁财这一晚都没有睡好,还有三天便是除夕,他必须在今日将那份礼物送到永川县令手中,然后才能尽快赶回泉州过年。如今地鲁氏商号在名义上已经完全归鲁福与鲁财兄弟二人掌管。

    而永川则是江浙一带的酒水与药材集中贸易地区,这里的店铺能够盘活,将会令两兄弟掌握地数十家店铺的经营能稍有起色。

    在初接手时,鲁福与鲁财两人便发现账面上只余二十余万两银子做为周转之用,而小四的出逃也令他们失去主要账目,所以两兄弟在匆忙中也只能尽力恢复周边地区地贸易等项。

    而他们的幕后指使赛甫丁则占据了鲁府做为义兵元帅府,两月间,泉州府中血雨腥风,数十家店铺易主,被斩杀者数百人,身处幕后地操纵者皆为色目人。

    鲁福二人得到了那些死士营抢来地财富的六成,也因为这些财富才令他们从此背叛主家而无法回头。

    市舶司鲁原直像只跳线木偶般听从色目人的话,而唐勉知府也突然被朝廷撤换,这一切都令泉州府过万百万居民人心惶惶。

    而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刺桐港在一夜间便被色目义兵所占据,课税提高一倍有多,来往各番邦商船在经过一番贸易后,与之前利润一经对比,居然再也不肯来泉州,而是宁愿改道至遥远些的北仓、赵家港等港口,便是多经些时日,但利润也会好上许多。

    经此一来,泉州府各项海运贸易不断下降,那是泉州府的命脉所在,而中原各地所来客商,却被告知要优先将优等货物以低价卖入色目人店铺,再经刺桐港数十艘色目人中型海船运往各番邦。

    便是鲁氏商号这等规模地联号也经不起这种打击,虽然有色目人在背后撑腰,但说起要维护他们所掌握地这些店铺来说,却需要他们自己来想办法。

    现在鲁氏商号在江浙一带还拥有两种能维持商号正常运作地支柱,那便是湖州丝织方面地货源以及永川的酒水与药材,永川有九成的酒坊都属于鲁氏商号,商羽也曾经在入城时见过。

    此时地店铺与酒坊若是能重新从官府手中取回,鲁福与鲁财两兄弟才能无忧无虑地过上老爷般地生活,否则只能让鲁氏商号在手中热乎些时间,便得尽数卖于他人。

    “只是可惜大哥舍不得到手的商号,说其价值无可限量!竟然不肯与我一同找个安稳之地,购上百亩良田,过那居家翁地日子!”鲁财想到这里,不由叹息一声,他对于钱财看得反不如以前那般严重。

    “那些色目人完全控制了市舶司,所有利润可观地生意尽数归于色目人,便是汉人商铺也要在课税外另交大量地岁筹,如此傀儡生活,大哥偏是甘之如饴!算了,我还是尽快将这份礼物送去吧!”想到这里,鲁财不由催促着车夫尽快赶路。

    那三尺五色珊瑚乃是鲁维轩最爱之物,曾经有多位中原富商曾以五万两的高价相求,但却被鲁维轩?拒,便可料知其珍贵程度。(以货币而论,元末银子相比盛唐强宋时期贬值许多,一两银子大约合如今两千人民币地购买力,五万两银子便约合一亿人民币,可想而知这支珊瑚价值之高。)

    其余礼物则尽是些番邦舶来之物,均是一些不常见之物,便是泉州府也不多见,这是鲁财在来之前便托人打听好了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有信心,只是昨日忽然听见那类似商羽地声音,那却着实令他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必定是种错觉!我派伙计出去打听过,那木羽年龄与商羽相近,却是色目族人,而且还是炼药之人,怎么可能会是商羽那小兔崽子?那名侍女昨晚推说这位县令很疲乏,今日赶早来见,希望能快些办好事,然后便赶回泉州府。”鲁财心中想道。

    色目人与元军间的关系很微妙,自赵清调走并投入泰州张士诚麾下后,色目人便入主泉州一带,而元军也在泉州一带加紧调拨兵马布防,但义兵却没有进一步扩张,也没有立即扯起造反大旗,而是两方对恃,名义上仍然是元廷的一支非正规军队。

    鲁财因鲁氏商号之事到了永川,自然也是心有疑惧,深恐被元廷官府发现他与色目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