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晚立刻松了手。对面的朱总也见怪不怪。名利场有金丝雀傍身的多得很。私下里更张扬,怀里坐着女人谈事的大把。见她终于有反应。温仰之淡淡垂眸看她一眼。江鉴清也是人精,有意道:“仰之,我带你妹妹去认认同龄人。”朱总才突然反应过来。抱着温董的那个是温氏的千金,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还好他没开口调侃温董,不然就麻烦了。后知后觉,猛地松了一口气。万幸。云欲晚被江鉴清带离那里,江鉴清轻笑:“我没想到你和仰之的关系这么好。”她走神,还频频回头看温仰之,依依不舍道:“我想跟我哥哥待在一起。”江鉴清顺着她视线看,温仰之正在和朱总谈事。他属实是有点意外了。云欲晚小声抱怨:“要不是说我哥哥会来,我都不想参加的。”云欲晚和温仰之私下里有这么亲密,江鉴清完全没想到。他还以为…“你和仰之这么亲密,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云欲晚自信心爆棚,相信温仰之是谈公事不好让人看,她双手抱胸,鹿眼娇嗔生春:“我哥哥很喜欢我的。”江鉴清忍不住轻笑,觉得她俏皮:“这么确定吗?”云欲晚斩钉截铁,趾高气昂:“比你想象中要喜欢我。”熟悉温仰之性情的江鉴清当然不会往心里去。勉强有些兄妹情分是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生气,但要说很喜欢这个妹妹,那真是天方夜谭。温仰之性情淡薄,很难对人有太多感情。连江鉴清都是因为从小认识,才得以和他成为好友。更何况一个刚开始有敌意的妹妹。仰之能有多疼她?但江鉴清不多说,只是和煦地带她认识几个同龄人。听说是温氏银行的千金,人人都友好,只是有些好奇怎么从来没听过温氏还有女儿,听到姓氏的时候,都微不可见一顿。原来是假公主。江鉴清有事被人叫走,云欲晚一个人和一堆陌生人站在一起。忽然一条纤细的手臂圈住她的脖颈:“猜猜我是谁。”刻意压低的声音像只吗喽,云欲晚还是听出来了。“我猜你是大马猴。”林楚当即骂骂咧咧把她圈走:“谁是大马猴。”而不远处,几个人聚在一起,往云欲晚的方向看。“看,那个假公主来了。”此时的林楚已经趁着经纪人不在,狂炫蛋糕,云欲晚一袭薄荷绿丝绸鱼尾裙站在旁边看她炫。比起上次的礼服,这件礼服反而更适合搭那条晚香玉绿宝石项链,她却没有戴,这不是摆明了那条项链不是她的,只是上次为了撑场面和琴姨借的吗?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一个眼下有泪痣的女孩有意挑衅。慢悠悠走过去,在云欲晚身边,拿起一杯香槟,状若无意道:“没钱买首饰的小门小户才穿礼服戴鲜花,还以为这是欧洲上世纪的舞会,戴鲜花也不会被人说?云小姐的时尚经真是与众不同。”云欲晚抬眸,发现是上次在舞会见过的。但她的话明显带着刺,上次也是,只有她阴阳怪气。云欲晚没生气,反而巧笑倩兮:“不知你是哪位?上次没来得及交换名字。”祝弄璋的态度居高临下,艳色的唇瓣扬起:“祝弄璋,我父亲是祝东风,他手上的祝寿保险和温氏银行有不少合作。”金融业分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信托业、租赁业等等,保险是个大头。尤其国内排名前十的祝寿保险集团。温氏银行姓温,祝寿保险姓祝,都是鼎鼎大名。但云欲晚关注的却不是这个。祝弄璋,弄璋之喜是指生儿子的,弄瓦之喜才是指生女儿。但云欲晚转念一想,祝寿保险这么大的集团,不至于那么封建,这名字未必就等同招娣,璋也是个好字。云欲晚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祝小姐难道不知道,今天的活动会请受助的孩子们来,你说拥抱的时候,是戴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让孩子们提心吊胆,还是大大方方拥抱孩子好?”祝弄璋嗤笑一声。这算是什么理由。云欲晚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祝弄璋张扬得不能再张扬的宝石项链上:“连主办活动的陈太太都特意没有戴任何一件饰物,时尚经与众不同的,恐怕是祝小姐你吧。”祝弄璋还刻意选了棱角格外分明的多钻镶嵌,张扬的上百颗宝石都在一条项链上。有一种用尽全力想艳压群芳,却用力过度的感觉。老一辈人常说承得住花团锦簇,哪怕再如何堆砌珠宝都不会显得过度,是贵气。但这位,明显没有这种贵气。云欲晚出人意料反驳得大大方方,自信飞扬,周遭几个人都颇为意外。祝弄璋一时间有些不自然,手臂不自觉搭在脖颈上,手臂微微遮住那条项链。但下一秒,想到云欲晚是装腔作势就冷笑,这条项链是她自己的,那条绿宝石可不是云欲晚的:“这里何止我一个人戴?说起来,上次你那条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呢?那么漂亮又衬你。”祝弄璋清秀的眉眼看似和善实则挑衅:“怎么,不戴出来了?”上次那条项链,无疑是琴姨的。只能戴一次的项链,有什么可能是这个假公主的。但云欲晚没get到她嘲讽的点,一条项链而已,祝弄璋又不可能没见过这种水平的珠宝,云欲晚一时有点疑惑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傻子。难道是这个傻子嫉妒她有一条哥哥送的项链?云欲晚有点不稀得搭理她。祝弄璋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戳到她痛点,擦肩走过她:“我长到十六岁,都只见温家有温仰之,突然多出一个世交的姐姐。”她阴阳怪气:“很好笑,这姐姐刚来的时候连温氏在外滩万国建筑的总行大楼都不知道,还觉得很漂亮,和朋友在那边拍照。”祝弄璋看似无奈地一摊手:“还好意思传到社交媒体上,就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巴子。”巴子这个词排斥感尤甚。巴子是上海话里乡巴佬的意思,但祝弄璋明显说的不是外地人,而是这个圈子的圈外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