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我想见你不欲多提,祝窈青另问:“你妈妈叫什么?”云欲晚轻念:“楼婉仪。”没想到祝老太太的表情微凝:“你妈妈叫楼婉仪?”“是啊。”云欲晚有些疑惑祝窈青的反应。对方却立刻追问:“是婉约的婉,仪态的仪,在政府工作那个?”云欲晚更觉得诧异:“是,您认识我妈妈?”“鼻梁很高,眼睛长长的,做事情很利落?”祝窈青却迫切寻求答案。“刚刚。”云欲晚目瞪口呆:“你居然看出来那颗扣子有花心思。”云欲晚有意和他分享:“你知道我和祝奶奶是怎么结缘的吗?”“你哥哥刚刚打电话和我说,叫你去陆家嘴,他有事和你说,阿姨叫司机送你过去。”佣人又走远。凭什么?而云欲晚出了正门,中年妇人叮嘱门卫认人,说以后看见云小姐可以直接放行。云欲晚不懂他的脑回路:“怎么打电话叫阿姨把我喊过来?”回去的时候,云欲晚还久久未能平静。温仰之给她夹菜:“与其让你置身事外,不如给你找个靠山。”而云欲晚被送到陆家嘴,车停在门口,她跑进别墅。生怕两个人打起来。而且还是在那么滑稽的情况下。她未察觉其中关窍,从侧边抱着他的腰,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淡淡的冷香却让人安心:云欲晚看见老人这样难受,哪怕自己也不好受,都先顾着安慰对方:“奶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难怪能把这个孩子教成这样,说是赵琴教的她觉得奇怪,说是楼部的女儿,这就合情合理了。而云欲晚沉默片刻:“……好”他淡嗯一声:“以后可以不用怕社交,在国内多交朋友。”“以后有什么事,都来找奶奶。”他并不多说一个字,以最淡漠的方式应她:“是。”云欲晚抓着筷子,却担心:“我不回去,万一阿姨问起来怎么办?”中年妇女立刻将那盒纽扣包好:“欲晚小姐,您跟我来吧。”温仰之只是看向佣人,示意对方从远处过来。她信以为真:“什么晚宴?”眼睛艳羡得要发光。温仰之的爱,是一支可以稳定投入的长期债券。云欲晚紧急避险,急忙捂住耳朵,感觉他肯定又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云欲晚震惊:“你怎么知道的?!”祝窈青的视线一寸寸略过云欲晚的脸,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第一次见的后辈一见如故:“原来是楼部的女儿,难怪了。”她感动得感觉自己眼睛热热的:“你不是嘴硬的吗?为什么突然最近嘴不硬了?”他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头上,顺着她浓密乌黑的长发向下摸,宽大的手掌炙热抚摸着她,只感觉摸她的人满腹柔情:“想看见你。”他任她抱着,并不说话,不像平时总是搂上来。他的语气散漫平淡,似乎这不算是什么事。云欲晚抱着他,在他凌厉清瘦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干嘛不理我呀?”只是让她去这个聚会。他微扬眉:“以后你会知道原因。”她还以为温仰之的安排,只是把曼侬叫过来了。路过前厅走廊,赵琴身边的人提醒她:“琴姐,你看,欲晚出来了。”云欲晚想拿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所以温仰之早看出来祝老太太的纽扣不一般,但不说。赵琴握着花材,都有些心不在焉,嘴上还应付着:“哪里哪里。”她捂着耳朵靠在他怀里,仰着脸看他:“不想和你说话,你说话黄黄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是这个反应,但云欲晚很轻地点点头:“我妈妈的确是这样。”云欲晚从沉思中惊醒:“好,我马上就来。”赵琴却头一次,看向她的眼神温柔无比:“好,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我没能当面感谢你母亲。”祝窈青紧紧握着她的手,从前没能达成的遗憾,这一刻终于得到解决之法。中年妇人把云欲晚送出去,身后的人们还提着大包小包的。而云欲晚身后的中年妇人有意避免云欲晚尴尬,微笑着:云欲晚没想到会有这种渊源,一时间都难以缓过神来。赵琴也震惊,动作有点迟缓:“那就麻烦你们了。”云欲晚:“……?”祝老太太像是想起什么悲怆的往事,心境波动:“先让阿邹送你回去吧,好孩子,以后常来祝家。”她这么没有吸引力吗?“顺便。”他清晰硕大的喉结微动,但人却不动声色。他垂下浓密的睫毛看她,纠正她的说法:“有没有我,你都应该好。”老太太亲自叫人送回去,这得是多喜欢。门卫的视线飘到云欲晚脸上,连忙答应。佣人过来之后,温仰之温和开口:“帮她拿个碗。”温仰之握筷夹菜,腕骨分明的手上一块考究陀飞轮表,语气不咸不淡:而赵琴回头,就看见一群人拿着东西跟在云欲晚身后。云欲晚回头看向祝窈青。他会为了她考虑到这种地步,这么小的事情,她都没有说过被人排挤,他却考虑到了。云欲晚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让她去这个聚会。消息也太灵通了。云欲晚有些怕赵琴生气,温声细语道别:“那我就先回去了。”“这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可惜是琴姐教出来的孩子才这么讨人喜欢。”隔着门,赵琴还叮嘱她:“欲晚,你记得好好说,别惹哥哥生气。”祝窈青眼底微红,轻轻摆手:“去吧。”他脑子里不是她坐他床或是脱了裤子,而是这纽扣有点东西。“温仰之,我好想你。”祝老太太低下头去忍一时无法压抑的情绪,片刻后才娓娓道来:“你妈妈和我是老相识,之前祝家承包了政府工程,意外起火,一把火烧光,申请政府补助,那是一大笔钱,有人污蔑我是自导自演骗取资金,是你妈妈亲自下工地找到证据,为祝家平反,否则祝家一定有牢狱之灾,但祝家想感谢你妈妈,你妈妈一直都闭门不见,甚至看到我就要避之不及,别说收礼,一句话也不愿意和祝家说,两袖清风到离世。”她小小声赖着他:“好想和你待在一起。”“我会和她说,是带你去参加晚宴了。”温仰之早想好退路。他终于视线与她四目相对,深瞳如乌云:“上次你裤扣崩了,放在我房间花瓶上,是一枚古铜色紫罗兰印章纽扣。”是她这辈子难得敬重的年轻后辈。他淡定:“纽扣。”他依旧淡声应:“嗯。”她满心惊诧:“难怪你叫我去祝家的聚会…”云欲晚停下脚步,赵琴有点迟疑:“祝奶奶送给你这么多东西啊?”温仰之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但又顺着她轻飘飘逗她:看见她的纽扣上有文章,也不提。他说话如白鹭鸶足尖划过水面起涟漪一样浅淡:“今天玩得开心吗?”周遭太太们的眼神更是惊讶,都落在赵琴脸上。他看着疏离,说话却这样,云欲晚暗自欢喜,却撅嘴像个油瓶:“干嘛不直接打给我?”他终于舍了目光看她一眼,哪怕只是捉摸不清的一眼:“不想打扰你。”云欲晚的鼻头莫名发酸,看着他平静的面庞,忽然靠在他怀里,手抓着他腰际衣料:“有你真好。”温仰之拿干净筷子,塞到她手里,大手托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正,让她吃饭:“等会儿别回去了。”一辆有手绘细金腰线的劳斯莱斯停在云欲晚面前。直到赵琴回来了,还轻轻敲她的门,和她说话:佣人盛好饭,把碗拿过来。而她走后,赵琴身边的太太们是又惊艳又羡慕,在赵琴耳边感叹恭维。温仰之从佣人手里接过盛好饭的碗,习惯性道:“谢谢。”一时间意识到他的用意。云欲晚有些吃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颔首。温仰之正在餐厅吃饭,云欲晚坐过去,靠在他肩膀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祝弄璋更没想到自己奶奶居然对云欲晚这样青眼有加,剪花的时候都不小心把手剪破了。而赵琴身边的太太感叹:“天,老太太这是把家底掏给了欲晚啊,我都还没见过老太太这么喜欢谁。”云欲晚觉得肉麻地缩了缩肩膀。云欲晚报喜不报忧:“开心,有很多人加我的微信,现在都还没通过完,而且祝奶奶送了我一套扣子,还是我妈妈的旧识。”楼部品行正直,能有多好的女儿都应当。而云欲晚路过赵琴旁边,赵琴叫住她。楼部的女儿,不是需要避着祝家走的情况了。温仰之轻嗤:“晚上做都敢做,不敢听。”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祝奶奶没有纽扣上的知音?”“温太太,老太太和欲晚小姐一见如故,这都是老太太的心意,不好推辞,而且交代我们亲自把欲晚小姐送回去,可能要先走一步了。”“看你想去什么晚宴了。”云欲晚惊讶:“还能我想去哪个就去哪个?”他觉得她可爱,收回视线,低头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