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安说等周末放假再去医院检查,但江陆哪等的了周末?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带齐安安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孩子很健康,还不到四周。做检查的是个面容慈祥的阿姨,做他们这一科,向来总见这样的好消息,眼角的皱纹都显得亲切和蔼。
她照例和小夫妻到了恭喜,江陆和齐安安走的时候,她还跟江陆低声嘱咐:“怀孕的人会比平常娇气脆弱一点,你就是她的主心骨,总不能比她还担忧慌张吧?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更得稳重。”
末了,她说:“你放心吧,孩子和妈妈都很健康,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不用紧张害怕。”
其实她愿意说这么多,无非是这对夫妻值得她多说几句。在这个科室,每天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年轻夫妻——有的人行去匆匆,没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有的人寻男问女,不甚期待心浮气躁;还有人形单影只,每次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当然,也有人视若珍宝,患得患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医生说完后,眼角的笑纹都舒展几分,她看见江陆十分郑重地点点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能让人看懂他不善言辞的感激:“我知道。”
从医院回去之后,江陆就开始恶补女子怀孕期间应注意的事项,这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知识盲区了,本来觉得这一生也不会有机会了解,谁知道现在会手忙脚乱去学习。
本来他想注意的是生活和饮食方面的事情,结果刚搜索出来,就看到好几条说怀孕前三个月,夫妻尽量不同房。
一瞬间,江陆的眼眸暗了暗。
就算是不提醒,他也不敢用自己这副肮脏的身体去碰齐安安的。即便他刚来到这里时,还怀揣着恶劣的心思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下意识的收敛手脚,绝不敢碰到她身子。
可是现在安安怀孕了,也就说明这里的“江陆”是碰过她的。这一刻江陆眼眸中戾气顿生:他明明和自己有相同的童年,他们有双见过无数脏污事情的眼睛,有同一副被人戳烂了的脊梁,他怎么敢这样对待安安?
可思绪回来,江陆又觉得,他现在是安安的丈夫,夫妻之间怎么可能不亲近呢?现在安安是怀孕了,可以后呢,难道这一生都不靠近她?
这问题难解,江陆揉了揉眉心,暂时想不出来就先不去想,他现在要先把安安照顾好。
江陆继续去看怀孕要注意的各类事项,一心扑在上面,根本不记得停下来好好整理一下——他这段时日心中情绪大起大落,改天换地,又恰好碰上齐安安怀孕,他只惦记着周全照顾,甚至想到以后的安排打算。却全然忘了,在他书房中的书柜里,还放着一份早就被他遗忘的、永远不会启用的离婚协议书。
齐安安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会照顾人的人,不仅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别人。但是自从江陆知道她怀孕之后,她发现,照顾人这方面江陆比起她是有绝对天赋的。
她这边才刚怀孕不到一个月,江陆已经将家里都铺上了柔软的地毯,将茶几桌脚等一些尖锐的地方包上了。
齐安安毕竟还没显怀,一点都没有自己肚子里正揣着一个的真实感,对江陆的布置啼笑皆非:“江陆,为什么家里要全铺上地毯呀?”
江陆跟她解释:“地板滑,穿拖鞋在上面走可能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