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后,大多数人都主张执法队来了就打,打到他们不敢来为止。朱超坚决反对,说那会引发群体事件,后果很严重。朱超跟一些人当时都翻脸了,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当时也是想打的,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后来,朱超提出来,征求赞助人的意见。我们就打了电话,赞助人觉得朱超说的对,要求村民不要蛮干。还说不用执法队拆除,他自己联系人到村里拆除面板和灯具,让我们保存好,说一定会让路灯重新亮起来。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执法队那边,认了?”方舒问。

    “根本不认,还要来挖掉杆子,拿走拆下来的灯头和面板。我去警告李如意,对他说,如果执法队敢到北山来这样做,北山人不会留他们一条好腿,哪怕我去坐牢,也一定打到他们只能爬回去。后来,就没了消息,就这样了。”

    “方乡长,我跟你说句实话,如果洪四虎亲自来,我会真的让他一了百了,从此世上再没有这个人!”夏连成咬牙切齿。

    “那,后来周乡长被打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方舒不知道夏连成跟洪四虎有何过节,就转移话题道。

    “什么处理?李如意劳作这两个货色,能做的就是让周乡长闭嘴,周乡长一定是被威胁了,回来上班后,再也不说一句话,也不管任何事情,渐渐的,很多人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位副乡长了。”

    方舒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白沟之后,忽略了班子里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就是周强,一个普通的副乡长。

    现在回忆起来,好像来了这么长时间,跟周强说话不会超过十句。

    都是见面打招呼时说的“你好”之类的,正式交谈,连一次都没有。

    而且,平时除了开会,很少看见他。

    即使是开会,他好像也总是请假。

    而每次路过他的办公室,门都是紧闭着。

    看来这次事件,对他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抱着避世的态度,在白沟混日子。

    估计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白沟吧。

    这是他的伤心地和屈辱地,一个副乡长,被一个临时工的执法队长打了,这任谁也受不了!

    何况,连个说法都没有,执法队长还是执法队长,临时工不是用来开除的吗?

    方舒对于这件事,一无所知,赵少东没跟他说过,也没从其他人那里听到过。

    也许是大家都不愿提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