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时候失去母亲一样,纵然落得一身伤,但仍然一步步往前走。

    可那时候有杀母之仇撑着,现在又有什么?

    热气腾腾的汤盛出来,阮凝初摇起病床,汤勺递往应珣嘴边,却被偏头躲过。

    自她进来,他不曾看她一眼。

    阮凝初放下碗,“你在怪我吗?”

    没有特指哪件事,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明白是应珣失明那次。

    应珣确实心存怨怪。

    如果那次他知道身边的人是稚宁,如果知道阮凝初抛下他选择了秦见川,之后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最起码他对阮凝初的执念不会再左右稚宁在他心中的分量。

    应珣做不到不迁怒。

    可他又深知阮凝初是无辜的,她从不知他误会了,更不知他把稚宁的功劳记在了她头上。

    她只知他对她一往情深。

    他能怨谁?怨稚宁自作主张吗?

    他是瞎了,可依旧能听能摸能闻,但凡他多留心,稚宁都不至于被误会。

    但凡他能对她多一些些了解,他就能从端倪中推测出真相。

    她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抓挠,是因为她对阮凝初惯用的廉价洗衣粉过敏,她的小动作很多,他明明都察觉到了。

    是他自己先入为主希望这个人是阮凝初。

    应珣在自厌自弃,阮凝初又何尝不在后悔。

    她是无辜的,却也不那么无辜。

    如果她没有在那次绑架后,贪婪地顺从自己的心意提出和应珣在一起,没有质问逼迫,他和稚宁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时她已经察觉到应珣心里有了稚宁的位置,却仍想回到从前,甚至有了些和稚宁一较高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