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郭驿丞,陆见这就须去寻人,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请驿丞尽管吩咐……”

    “陆医监客气了……”郭驿丞连忙出言回应着,但话音未落,一抬头,却已不见了陆见的身影。

    “怎的如此着急……”郭驿丞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又坐回原处,拿起一旁茶碗呷了一口,而后又逗弄着鸟笼中的鹩哥。

    陆见急匆匆地穿街越巷,返回家中,立即便牵过老马。屋内的阿魏听到马嘶声出门,却被陆见唤去。

    “阿兄,究竟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急迫?”阿魏看着陆见满是汗水的额头,出言问道。

    “莫问了阿魏,快骑上那头驴子,与阿兄一起走!”

    阿魏看陆见一脸惶急的神情,赶忙点点头,却又想了想,问道:“阿兄是要去哪?带不带些干粮……”

    “不用带了,快走。”陆见有些不耐,连连催促道。

    阿魏心知一向稳重的阿兄既然如此焦急,定然也是事出有因,于是便不再催问,给驴子装上辔头与鞍具,随后爬上驴背,双腿一夹驴腹,便跟着陆见,向门外驰出。

    此时已近巳时,街上行人与商贩渐多,难以纵马奔驰,陆见一边吆喝着请行人让路,一边驭马避让着行人与商贩。好在家中这匹是老马,自己便知道避让行人,饶是如此,在熙熙攘攘喧闹不已的街道上,陆见与阿魏仍是行走缓慢。

    为了尽快出城,陆见不得不放弃走北门,而选择了距自家最近的东门。虽然城内严禁纵马奔驰,不过陆见看到孙镇等人从不拿这个禁令当回事,便也有样学样。只是上午的街巷中行人委实太多,实在是奔不起来。

    就这样,陆见与阿魏两人在人满为患的街巷中耽误了将近两刻,才到达城东门。守门士卒看到陆见亮出医署的木牌,连忙挥手放行。

    出了城之后,陆见总算松了口气。官道之上行人寥寥,即便是纵马奔驰,也几无阻碍。陆见便扬鞭轻抽一下马臀,老马便立即开始奔跑。身后的阿魏也依样挥鞭,但胯下的那匹倔驴,却不肯快跑,气得阿魏连抽了几鞭子,驴子方才奔跑起来。

    作为一个从小在城中光着脚跑到大,颇有些野性的孩子,阿魏基本都是凭着两只脚在城中闯荡。以往极少骑马、驴。因而骑术颇有些惨不忍睹。胯下那头驴平时是用来拉磨的,被骑出来还是头一遭,因而阿魏与驴子这对组合,在路上的表现,便忽快忽慢,极不稳定。

    起先是阿魏跟着陆见的节奏奔驰,但这头倔驴实在有些不听话,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竟是让陆见时不时调控老马奔驰的速度,才能勉强带着阿魏一起。

    “阿兄,此番却是什么事,让你如此焦急?”两人在城外官道上放开驰骋,再也没有多少干扰之后,阿魏便借机驾驴靠近陆见,出言问道。

    “虞医士前番去了光州,回来之后便不曾来医署当班,收拾细软,带着家人逃了……”陆见也不知现下这等情况要如何向阿魏解释,思虑一番,方才答道。

    “虞医士?她不是同阿兄关系很好嘛,为何要如此?”阿魏听闻事情缘由,也是一脸懵逼,十分不解地问道。

    陆见听到阿魏说自己与虞雁回关系好,不由得又想起那日,虞雁回听到了自己与冯既白的对话之后,将自己堵在小巷中的那一阵厉声质问,不由得苦笑起来:“或许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阿魏觉得那么好……”

    “她这么不告而别地跑了,阿兄怎知应到哪里去寻她才对?”阿魏又十分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