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8年6月18日,大兴。

    在民调处大兴分部的一间装饰古朴的公事房内,民调处总制王炳森站在书案旁,手握着一支雕印着珐琅纹理的毛笔,凝神吸气,正在泼墨书写,临摹前明董其昌所书《三世浩命》书帖。

    董其昌在书法上有“邢张米董”之称,即把他与临邑邢侗、晋江张瑞图、须天米万钟并列,乃是前明时期少有的书画大家。

    “六体八法,靡所不精,出乎苏,入乎米,而丰采姿神,飘飘欲仙”。

    作为官宦世家,更是曾为皇帝侍从官,王炳森的毛笔书法虽然无法与董其昌相比,但多年浸染,也是有几分功力,丰神独绝,如微云卷舒,清风飘拂,尤得天然之趣,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在以阴森暴虐特务云集的民调处,他有此番造诣倒是显得那么的“画风迥异”。

    不过在齐国,使用毛笔者寥寥,世人皆用书写简单方便的羽毛笔或者浸渍笔,使得这种流传了千余年的毛笔书写方式在齐国境内有些势微。

    羽毛笔或者浸渍笔使用简单,对纸张的要求也降低不少,对于推进齐国的科教文化的发展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不过,这些“小巧”的笔在书写过程中,似乎就少了几分传统古韵和美感,让来自秦国的文人学者见之,常常嗤笑为“卑末小道”、“粗鄙之举”。

    随着齐国经济的发展,文化方面也逐渐繁荣起来,国内不少文人和附庸风雅之辈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又开始将毛笔“捡”了回来,然后去临摹书写从大陆搜集而来的各朝各代名人书贴。

    咱们齐国不仅有钱,而且还得有文化,不是吗?

    除了毛笔,各类书房摆件也开始堆到书房之中,以此来追慕宋明时文人的行止和心绪。

    但是,经过数十年的承平岁月,秦国的各种手工艺制作却极度繁荣,包括宫廷在内的诸多文房摆件均由造办处各作坊承办,除了座钟、怀表、眼镜、珊瑚等精巧之物是来自齐国外,鲜有他国产品。

    “回总制,旬日前,我民调处便配合各地警察处、宪兵警备处对蛇鼠混杂之辈进行了重点清理和打击,定然不会使得国庆日发生重大恶性案件。”何永广说道:“另外,为了防止一些妖言惑众之辈生事,我民调处皆安排精悍探子日夜盯梢和管控,当能避免大规模的群体集会事件发生。”

    “是,总制。”何永广再次躬身应诺道。

    “明日下午时分,丹王殿下和皇孙殿下将会与英格兰使团乘坐同一列火车抵达大兴,我们民调处需做好必要的安全防卫工作。”王炳森继续吩咐道:“虽然车站内外有禁卫军和宪兵负责保卫,但外围人群之中,却不可不防,要安排必要探子严密布控,做到万无一失。”

    就像大陆秦国文人书斋案上总会陈设一些古玩摆件,并遵循“随方制象,各有所宜,宁古无时,宁朴无巧,宁俭无俗”的美学原则,齐国一些王公贵族、高官显贵、文人学者也是如法炮制,一切形制皆仿神州,以此妆点风雅。

    泰平帝自去年重病一场后,身体大不如以前,便谕令太子监国,他则前往皇室领地南屿郡(今澳洲塔斯马尼亚岛)的离宫调养,一些难以决断的重大事务则通过电报和快船报于陛下圣裁。

    话说,秦国的工业发展程度自然是远不如齐国的大工业模式,不仅规模偏小,而且技术落后,若是敢放开市场的,必然会被齐国吊打。

    甚至不少精巧玩意,还是花费高价,从秦国进口买入,以此充点自己古朴典雅的书房。

    呃,用后世的说法,也就是所谓装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