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兄长,从出生到成长的环境,从来都是田氏强加在他身上的,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孩子是无辜的这句话,她本也不是十分赞同。

    到底还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

    她兄长的存在,哪怕无需去做任何,都曾是横在她父母亲之间的一根利刺,只因他是田氏的孩子单是这一点,他似乎就已经并不无辜了。

    可她还是坚持认为,她的兄长,就是无辜的。

    女孩子任性护短地想着。

    至于若有朝一日,她父亲母亲知晓了此事,到时他们待兄长会是怎样的态度,她都会选择理解及尊重因为他们才是真正在这场欺瞒中受到了真切伤害的人。

    但那是父亲和母亲的态度和立场,而不是她的。

    换而言之,若父亲母亲要将大哥逐出张家,不允他再姓张,她确也不会去横加干涉阻止。

    但却依旧会视他为兄长,护他平安。

    哪怕她这么想,或许太过任性了,也似乎还有些拎不清。

    但那个少年,他当真值得她这般不讲道理的去护着。

    田氏跪在那里,泪水一滴滴砸在地上。

    “一直以来,都是妾身狭隘了……”

    以往的那些顾虑不安,登时消散了干净,如今只剩下了惭愧与感激。

    若知姑娘会是这般心意,她断不可能将真相隐瞒到今日。

    她何尝不想说,可她之前当真不敢……

    她自幼行事的作风,便如同是摸着石头过河,从不敢有一丝大意,许多事情哪怕猜错,也不敢多问,总讲求一个自以为是的稳妥。

    她这半生光景,几乎都是屏着呼吸这么走过来的。

    “你可知继晓究竟是何来历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