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宇修理好花洒和镜前灯收好工具去了厨房。灶台上,米黄色的奶锅里橙黄色的枇杷果肉随着气泡一起翻腾,氤氲而生的白气里,姜雪绒不知想什么出了神。

    轻咳了一声提醒,见她回过头来,他方温声道“都修好了,那些工具我也收起来了,你看放在哪里,以后可能用得到”。

    姜雪绒黑白分明的瞳眸里迸发出崇拜之意,脱口而出由衷地夸赞道“厉害,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他耸了耸肩轻松道“很多啊,比如说你天天做的记账,编报表我就不会”。

    她把灶上的火关了,笑吟吟道“这你都会,那我就得下岗了。洗手休息会儿,我去收工具,正好让糖水凉一下,今天我超常发挥,这色泽,你必须得尝一下”。

    “好”,他从善如流地照做。

    两碗糖水上桌,果然像她说的那般色泽诱人,果香浓郁,她笑得眉眼弯弯,“记得你貌似爱吃甜,我特意多加了一点糖,尝尝”。

    白瓷勺碰到瓷碗不经意发出清脆的声响,谢明宇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句话,情不自禁就念了出来,“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砰壁当啷响”。

    眼前这枇杷糖水,此情此景,在他看来和盛夏梅子汤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雪绒眸里闪过一丝亮光,自然地接道“世间执念,不过隆冬弱水千层冰,斧砸锹凿不能移”。

    谢明宇笑意盈盈地垂眸看她,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满是缱绻深情和宠溺,语气里的肯定成分远远大于疑问,“这是在回应我”。

    姜雪绒轻轻颔首,大方承认道“是,感谢你的执念,让生性纠结的我没有错过如此优秀的你”。

    谢明宇眼里的温柔倏然变深,卷起一股似乎能把人吸进去的飓风,声音也变得暗哑,似笑非笑地问她,“雪绒,你知道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什么?”她微微抬眸,勇敢地和他四目相对。

    “我会想赖在你这里,至少今晚是绝对不想走了”。

    应景一般,窗外突然划过一道明亮耀眼、如同银蛇般的闪电,紧接着,一声沉闷而震撼人心的雷声轰然响起,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又似万马奔腾般气势磅礴。

    姜雪绒眼皮抖了抖,“春雷阵阵,难道是你心口不一的预警?”

    谢明宇笑得晃人,“非也,这是我的态度宣言”。

    如此直白,姜雪绒招架不住,转移话题道“喝糖水,凉了”。自己说完埋头就专心品尝,甜,甜入心脾。

    不等他们把糖水喝完,瓢泼大雨倾盆落下,风一吹,有几滴顺着阳台飘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