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孩子不解其意,笑容纯真。李擎苍应了一声,却没有让孩子回头。

    “就这样一直走,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都不要回头,不要看,不要停,要听我的话。”孩子虽然迷茫,但还是听话地迈开步伐,胖乎乎的小脚丫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突然,身后传来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巨响,吓得孩子猛然一惊!

    他按照李擎苍的吩咐,不敢回头,用手捂住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官道尽头酒馆的招牌,一头扎进黑暗和薄雾中。

    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灯笼,烛火即将熄灭,照亮的剑门入口已经破败不堪,刚才的守卫弟子没了头颅,静静地靠在柱子上,颈部一道深深的刀痕几乎将柱子砍断,浓厚的血腥味开始弥漫开来。

    李擎苍已组装完毕他的战马刀,斜挎肩头,雄姿英发跨过巍峨的门坎。一如既往,他挥刀粉碎巨大的影壁,但这次迎接他的不再仅是数十人,而是一个宛如练武场的巨大庭院,以及密密麻麻的数百名剑门弟子!

    “原本还以为你们准备不足,看来待客之道确是从上至下贯彻的啊!”

    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屋檐、梁柱、暖阁和议政厅,剑门弟子无处不在,手中持着未开刃的长兵器,寒风掠过,摩擦出刺耳的金属音符。他们身着黑衣,束发如墨,将李擎苍包围在一个漆黑的海洋中。

    “阁下在孩子们面前夸夸其谈,难道刀门子弟都如此口不择言?”

    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从人群中走出,嘲讽之意溢于言表。李擎苍扛刀而立,嘴角扬起,大声回应:“你说吧,今夜之后,剑门北戎州分舵必将消亡。或许我会放过你,让你回去告诉太白老狗,他的禁剑令是如何葬送自己门徒的!”

    “狂妄无知的小子!我剑门剑法独步江湖,就算手持钝器,也能送你归西!上次南戎望鹄楼的帐还没算清楚,你竟敢闯北戎总舵,剑门豪杰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敬畏!”

    络腮大汉的话并非无理,毕竟这里数百人都是精兵强将,不再是望鹄楼上的那些空手剑客。李擎苍并无优势,单枪匹马难免显得轻率。

    然而,李擎苍依旧狂放地笑出声:“你们用钝器施展剑法,已是违背太白老狗的禁杀令。说到底,还不是惧怕我手中的屠刀!那老狗不久将下衍羲山,到时候看看你们如何面对他!”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家师出关之事乃是我门秘辛,你是如何得知的?”络腮大汉脸色铁青,显然动了真怒。

    “将死者无须知道这些秘密,我做事向来量力而行。就算我的血刀再沉重,对付几百个任人宰割的绵羊也颇费力气。因此,我这次带了一些同伴,原本打算多带些,后来想想,几百人而已,十位足矣!”

    话落,他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门后传来沉闷的回响,像是远古的低吟,又似猛兽的咆哮!

    “十位……”

    络腮大汉咀嚼着这个词,眼神凝重且充满困惑。透过破损的门扉,他看见远方来了一群人,明明是活生生的个体,李擎苍却以非人的称呼来形容!

    “哗啦啦——”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