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下意识地就想否认,但有高夫人在旁虎视眈眈地看着,只好说道:“我只是那么随便一说,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害死她。”

    陈韶看向高夫人。

    高夫人冷笑:“我原本还想给你留两分体面,既然你到这种时候,还只想保全自己,那也别怪我无情无义!你说你没有想过要真的害死她,那你为何指明我去找罗监院要他害人的金蚕毒?”

    刚刚走到二堂门口的罗正新听到这话,脚步瞬间一顿后,迅速看向高夫人。看到她的模样,心头猛地一沉,“高夫人这话是何意?我何时害过他人?”

    他和高汉、张伯山都是陈韶重点监视的人员之一,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几日外面发生的事。但比起张伯山的迟钝,他的嗅觉无疑要敏锐许多。几乎是在看到高夫人的瞬间,他就猜到了那几个园子已然暴露。

    不过,飞快看一眼陈韶后,罗正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陈韶虽是大理寺卿,江南东道的四大望族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他行事小心,自认高夫人就算供出了他,也没有实质的证据。

    高夫人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但随即一不作二不休地说道:“我害死薛美兰的金蚕毒本来就是你给的!你前头那两位夫人,也本来就是你害死的!”

    罗正新走过来,站在高汉的身旁,向着陈韶揖礼过后,面朝着高夫人冷斥道:“金蚕毒的确是我给的你,但高夫人是不是忘记了,你找我要金蚕毒时说的话?你说,田庄里近来生了许多糟蹋庄稼的畜生,需要拌点毒药去解决它们。至于我前头那两位夫人是怎么没的,有大夫为我作证,就无需我多言了!”

    高夫人叫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说过那些话!”

    罗正新平静道:“那你就当着大人的面说一说,你是怎么找我拿的毒药?”

    高夫人怕他不承认,也不敢作隐瞒,将当时的话一字不改地重述一遍道:“我说的是我院子里栽的那些花近来总是不见长,可能需要上一些花肥好好养一养。”

    罗正新暗自冷笑两声,又无声地骂了句蠢妇后,反问道:“然后我就给了你金蚕毒?”

    高夫人道:“你不仅给了我金蚕毒,还告诉我有些人活着没用,死了却能省一个麻烦!”

    罗正新不怀好意道:“口说无凭,证据呢?”

    高夫人冷哼道:“证据就是……”

    罗正新冷冰冰地看着她。

    高夫人拿不出证据。因为事涉杀人,她找他要毒药的时候,特意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撵走了。

    看着罗正新阴毒的目光,高夫人心中一寒后,连忙向着陈韶磕头道,“大人明察,他当时就是那样说的,我若有一字假话,就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