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轻轻抚过案上的一卷古籍,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入秋风凉,偶感风寒亦是常事,但皇后此举,着实令人费解。”她缓缓摇头,“皇后对懿妃,好得似乎过了头,自懿妃入宫以来,便对她诸多照拂。”

    玉嬷嬷闻言,心中亦是疑惑,却只能宽慰道:“太后,许是您想多了。”

    “哀家没有想多,这其中定然有猫腻。”太后十分断定。

    玉嬷嬷问道:“太后,您是在怀疑皇后娘娘,还是在怀疑懿妃娘娘?”

    太后沉默片刻,说道:“哀家也说不上来,但此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不能吧!袁太医去过玉华宫,他是陛下的人,怎么会……”

    “是啊!袁太医是皇帝的人,一直对皇帝忠心耿耿,这其中到底哪里不对呢?”太后百思不得其解。

    玉嬷嬷劝道:“太后,或许真的是您想多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庇护妃嫔亦是常理之中。”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无丝毫暖意,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寒意。“宅心仁厚?在这深宫之中,人心比什么都复杂。若哀家只是一个刚入宫的妃嫔或许会相信,大哀家在这深宫里待了近四十年,见多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怎会轻易相信?皇后此举,必有深意。”

    玉嬷嬷闻言,心中亦是暗自思量,正欲开口,却见太后抬手制止了她。“罢了,此事暂且按下不提。袁太医是皇帝的心腹,他既未言有异,也不必有动作。皇后若真的要对懿妃动手,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她没那么傻。”

    玉嬷嬷又道:“太后,您对懿妃当真是不喜吗?”

    太后冷冷道:“倒也不是不喜,这孩子空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无半点儿城府与心机。比起宜昭仪,是要好多了。”

    “毕竟是出身名门,深闺里长大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差的。”

    她正欲退下,却又听太后淡淡道:“她既然病了,你去库房挑些上好的补品,代哀家送去。”

    玉嬷嬷闻言,连忙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办。”说罢,她行了一礼,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太后,您对懿妃,终究还是存了几分怜惜之心的吧?”

    太后望着窗外,沉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怜惜?或许吧。懿妃虽单纯,却也难得。”

    言罢,太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玉嬷嬷退下,玉嬷嬷领命而去。

    怡华宫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宜昭仪那张半明半暗的脸庞,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犹如冬日里绽放的寒梅,带着几分刺骨。“她竟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老天真是有眼,先前她那般害我,我定会找寻机会报复。”她心中暗自思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采薇立于一侧,手持团扇轻轻摇动,试图驱散室内的闷热,同时温声细语地劝慰道:“娘娘慎言,听闻皇后娘娘特遣紫蕊姐姐前往玉华宫照料懿妃,想来用不了多久,懿妃之病定能很快痊愈。”

    宜昭仪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锦帕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你说什么?皇后娘娘竟让紫蕊去照顾她?这……”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