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却对刘府很好奇,问了些刘别驾生前官职,郡望之类的话。

    <divclass="contentadv">阿德倒也不是一般的下人,能把这些说得头头是道。

    刘别驾福建人,生前曾做过润州通判,向来寓居在南京,一年前患风疾病故,因为老家已经没甚么人了,故而妻女并未扶柩还乡,就在寓所附近择了一处佳穴落葬。

    “怎么会隔了一年再做法会的?”王恒有些不解。

    阿德面露尴尬,思忖一番道:“两位王少爷都是张大人带来的,都是自己人,没有甚么好隐瞒,上个月起,我家太太和小姐经常做噩梦,去世的老爷托梦给她们,在下面受苦,太太便请了聚宝寺的和尚做个放生法会,并且请了兴社党魁张大人做墓志。”

    “哦,原来是这样,聚宝寺是名刹,僧众法力高深,刘老爷的亡魂必定能得到安息。”王恒道。

    闲扯了几句,王恒与小才自回西厢房午休,他们一早被广亮和尚吵醒,又在后山将小蝶背回别院,半日里行走了几万步,挨着床榻不知不觉酣眠了多时。

    直至日昃时分,外间诵经之声大盛,又有僧人用海螺大吹法号,王恒才悠悠醒转。

    大天日头毒晒着,纵然是山中也是炎热异常,刘府下人也有躲清闲的,因长廊到西厢房前有个退步,人躲在这里外头瞧不见,王恒只听得似乎是两个仆妇在交谈:“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读书娘子,脑子里想得可真怪,纨英小姐才十岁的人,说是看了啥叫烈女传,要舍身跳崖给她爹祈福。”

    “可不是嘛,脑子读书都读坏了,他爹死也死了,还能活过来吗?”

    小才这时似醒非醒,眼开眼闭,王恒作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

    两个仆妇继续道:“太太也是个败家娘们,听说那个姓张的教书先生,是太太出一千两银子请来的,甚么金贵玩意,要值一千两银子。”

    “就是啊,这一对宝货,脑筋都不是常人,倒还偏偏让她们当小姐太太,老天爷不长眼,呸!”

    那两个仆妇笑骂着,又絮絮叨叨扯起别的,远远有人喊:“阿娟阿红。”她们才慌慌张张跑了。

    小才显然被这两个仆妇的话惊到,缓了缓道:“昨日七兄说那刘太太容貌有些像杨爱姑娘,那杨姑娘是盛家院出身,我只当刘太太也未必是良家出身,她把刘家小姐教得这么道学,难道竟是个刻板人,看上去实在不像。”

    王恒低头想了许久,道:“我也是很奇怪,昨天我见了刘太太,以为张先生同她平日里有些别的交情,所以才叫你我二人来当书童,竟是我猜错了,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