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还在说着甚么,看门老卒却始终摇头。

    青年男子便掀开轿帘子,从里头拿了些物事在手里,塞给看门老卒。

    老卒揣在兜里,想是掂了掂分量,笑道:“既是府上的女眷急病,也不是不能通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罢朝其余门卒使了个眼色,城门吱呀呀开了。

    双抬小轿同那名青年男子便即刻出了城。

    此时天色还早,距离开城门大约还有半个时辰,门卒把城门开了,见城门口已有其他人在,便也不再关城门,他们想是经常买放,并不当回事。

    王恒出了会儿神,对左右二人道:“这程秀才必定有问题,咱们且跟上去再说。”

    前头的小轿出了城走得很快,三人是空身,因此还跟得上。

    “程秀才称女眷急病要出城,这话儿就很不合理,向来只有生病进城找大夫的,哪有出城去乡下的,这也罢了,许是托词。他刚刚还在巡按卫队,一眨眼竟带着家中女眷出城了,这女眷哪里来的?再有一重疑点,他说的是家中女眷,并没有说是他家娘子或是老母吧?”

    <divclass="contentadv">费悦儿道:“据我所知,程秀才还没有娶亲。”

    王恒道:“要命的是,他刚才去轿子里拿了银子,试问哪个秀才家的良家妇人身边没有一个丫鬟老妈,让一个成年男子进轿子拿银子?”

    “这个轿子里究竟抬着甚么?会不会是赃物?或者是拐卖的妇女?”王才道。

    王恒微微颔首,道:“这正是我怀疑的,难道程秀才是江洋大盗?”

    走了里许路,前头的轿子忽然抬得飞快,一口气奔到了河埠头,那里停着接应的船只,轿子一上船,艄公即刻撑了起来,风驰电掣般从运河往南划去。

    王恒等人懵懵懂懂的,他们正在寻叶三姑娘,便对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一重关注,本也是好奇跟踪,不料轿子突然走水路,一时不知所措,皆朝河埠头奔去。

    这河埠头煞是荒凉,空无一人,茅草连天,一根长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鬼鬼祟祟得干吗?”说话的是程秀才,他竟然没有上船。

    “谁鬼鬼祟祟的,你那轿子里抬得是甚么,你敢说出来嘛。”小才义正词严道。

    程秀才闻言转身就走,到河埠头解下缆绳,划了一条小船就要离开。

    众人都以为他心虚逃跑,见小船刚刚离岸,费悦儿飞奔上船,又伸手将王恒与小才拉上船,岂料程秀才身轻如燕,带着船桨反身落在河边礁石上,一桨送小船去了运河中央,他竟上岸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