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早才退热,戚滢雪的身子甚是虚弱,时下情绪起伏又过大,不稍片刻便昏迷了。

    仆妇真怕闹出人命,忙去找管事。

    管事听说那戚氏昏迷了,便立刻差人去请大夫。

    本就三四日就能好的风寒,戚滢雪因梦魇之事,忧愁得愣是反复病了小半个月才好。

    早间,小厨房做好了早食,尖脸仆妇端着清淡小粥穿过回廊,到了正屋外,没有半点请示就推门入屋。

    入屋后,一眼就瞧到倚靠在窗缘旁的戚氏。

    戚氏一身素色寝衣,乌黑长发披散在腰后。神色呆滞望出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仆妇不禁暗自撇嘴。

    旁人大病初愈后是憔悴难看,可这戚氏现今病弱的模样,竟还有几分弱柳扶风的病西施之态。

    戚氏虽艳丽得过了头,可大抵是长得美,如今这幅孱弱没了神采的摸样,便是心肠冷硬的人也生出了几分怜惜。

    先前虽足不出院,好歹还是有几分生气的。往常被她们碎嘴后,还会气得瞪她们几眼。

    可时下却似个被风寒病抽去了生气一样,没了魂的美人壳子。

    仆妇总觉得,这戚氏就像一株前头开得艳丽,后边却渐渐枯萎的花一样,总有那么一天会凋零在这后宅之中。

    仆妇因有同龄的闺女,故而有那么一瞬的心软。可又想起郎主此前被戚氏父亲用了私刑,险些没了命,也就暗暗说服自己——

    戚氏不过是自作孽,如今报应来了,是他们活该,可怜不得。

    把托盘重重放置桌面,汤粥微溅。

    “娘子今日都能下榻了,看来也不用我等喂食了,娘子自用罢。”

    正欲转身离去,可却见那窗后的戚氏依旧失了魂般,没有半点反应。

    仆妇一口气不顺。

    早知当初,今日又自艾自怜给谁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