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撑着桌面站起了身,一旁的婢女忙上前搀扶。

    大半年前,儿子被关押,嵇老夫人在府衙前跪了整整两天。腿脚也是那时落下了病根。

    每逢雨天,膝盖就疼得厉害,得用拐杖或是有人搀扶才成。

    嵇堰也请过太医来瞧,却道伤了根本,需要很漫长的一个过程去做调理。

    见老夫人起来,几人也随之站起。

    虽没了胃口,嵇老夫人也不想饿着儿女:“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嵇堰屏退婢女,由他来搀扶着:“雨大,廊下已被雨水打湿,还是我来扶母亲回屋。”

    见儿子贴心,嵇老夫人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但嘴上还是道:“我不用你扶,你昨晚通宵当值辛苦了,再吃些就回去歇着吧。”

    嵇堰却说:“回来再用也是一样的。”

    说罢,便仔细扶着母亲往屋外走去。

    跨过门槛,也就看到了站在庭院里头的人。

    顾媪送了伞,由青芷院的仆妇打着。虽已打了伞,可前头淋了那么一会,主仆二人也已然全身湿透,身上都淌着水,狼狈不已。

    原本精美的妆容都被雨水冲尽,惨白的脸和唇也暴露在了他人视野中。

    看到雨中瘦弱的身影,随时要倒下的模样,嵇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

    诚然,她家阿堰是毁了姑娘清白。

    若真是禽兽至此,她也就认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陷害。

    究竟是陷害谁,谁又是被牵连的都说不准呢。

    诸多疑点之下,那戚家主不严查便罢,还动用私刑把阿堰打得险些没了命,躺了数月才能下榻,这叫她如何能释怀?

    她没为难那戚氏,反而视若不见,便知她也是受害的哪一方。

    戚氏不出现在她跟前便把了,还非得来她跟前添堵,她嘴上便忍不住冷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