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在禁卫军任职满打满算还不足半年,只有四个多月。

    入住新宅的第一日,也是成婚日。

    对于这个朝中新贵,该打听的打听得差不多了。

    至于嵇堰的妻子,他们也只是在嵇府观礼之时见过,有喜扇遮脸,看得不真切。

    现在一见,暗暗抽了一口气。

    好个人间姝色,若是当初戚长史有心把女儿送进宫中选秀,只怕也能凭这样貌占据一席之地,仕途也能升一升。

    后来听到有小道消息称二人在郡王府有了首尾,被戚长史发现,一怒之下把嵇堰给关押了,也把人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到底这公主也能养得面首,这婚前苟合虽让人诟病,但若是名正言顺的成了亲,便也就只在背后嘀咕一两句,算不得太苛刻。

    后来说是误会,二人是情投意合的,也就成了亲。

    大抵是打得甚是严重,让嵇堰心里有了隔阂,哪怕是成了亲,这夫妻俩感情不和睦,分院而住。

    成婚都快半年了,也没见过戚氏在各种宴席上露过面,嵇家母女倒是露过几次面。

    只是这母女俩也不是落落大方的做派,难掩小家子气。

    洛阳贵眷面上倒是笑意盈盈,背过身却是说乡下小地方来的,上不了台面。

    无数道目光落在戚滢雪和嵇老夫人母女的身上。

    母女两人难掩不自在。

    没进洛阳前,他们只是捕头家眷,寻常往来的也就是市井或村中东家长西家短的妇人,多为随性而来。

    现在面对的都是官家贵眷,甚至是宗室女眷,俨然是与他们不同的,他们不会泼皮耍赖,却会轻声细语来挤兑你。她们嘴上不会说难听的话,但那一双眼却是写满了嫌弃。

    一个人两个人如此,倒是无碍,但可贵眷中有七八成的人都如此,很难不叫人自卑。

    在这些人面前,母女俩都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每每筵席,哪哪都不自在,几乎是能不去则不去。

    相对于嵇老夫人母女,滢雪的父亲哪怕官职不高,可自小也是被人瞩目着长大的,众人的视线对她没有半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