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阿熙没再同我提起不算愉快的饭局,一心置办年货,忙前忙后把家里收拾干净。

    门口挂着两个灯笼,贴上对联,花盆上贴着小型“福”字剪纸,主要是为了有点年味,其余的没怎么准备。

    阁楼的杂物实在太多了,我翻出一些零碎的东西,有些压根没用处,摆出来乱糟糟,放起来占地方,索性全部堆在箱子里,一摞两摞的箱子把本就不宽敞的阁楼占满了,找不出个下脚的地方。

    节俭是渗透骨子里的行为,小时候父母把我送到不愿住楼房的外婆家里,她是个爱财如命的小老太太,收集塑料袋和吃罐头剩下的玻璃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用到,但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想,这个习惯大概是那时候跟她学来的,毕竟她发誓死后要把钱带入棺材,让儿子女儿别惦记她那几个子。

    我爸妈和舅舅给的钱她攒着,那时我对爸妈了解不多,但是知道舅舅的事业做的很大,张口闭口就是几百万的单子。

    起先我以为爸妈抠搜,把我扔给她白吃白住,才会让她对我有偏见,把日子过得一团糟,好在我对生活质量没有追求。

    后来小老太太也没真像她说的那样做,而是把遗产全部划分到我名下,怒骂我爸妈天天满脑子挣钱,几十万几百万有什么用,把孩子养得半死不活的。

    她知道这件事比任何人都要早。

    阁楼不常打扫,铺了厚厚的灰尘,我拽出小木床下面的箱子,光线里灰尘飞扬,我闭眼挥去眼前的尘土,十个指头脏兮兮的,碰到的地方留下明显的指纹。

    阿熙说我多少有点洁癖,见不得一点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