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问:“孩子就玩这些……有没有其他的。”

    张束心道,小孩子是玩这些,可世子爷都十九了,不是孩子了。

    但他不会说出口,只是赶紧说会去搜集其他的来。除了宫廷里精致的玩具,民间的也有让人去搜集。

    泥人、陶鸟等就来自民间,不名贵,贵在一个玩心天然。

    萧倦戳了下泥人,又弹开香包,道:“春宫图也收集些来。怯玉伮害怕娶妻,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等他明白了,等他知道有很多花样,就不会害怕。等到尝试过了,就觉得没什么了。越是害怕一样东西,就越是会在意,越是在意,越是要达成。

    达成那刻,放下便更轻易。而不是一直惦记着、害怕着、惶惶不可终日。

    当初虽取名一个“怯”字,只是为了符合钦天监所言:小名微贱才好养活。怯,害怕;玉,脆弱;伮,能力不大。一个怯弱而无能的人,上天留着也就留着了,早早地催他投胎作甚。

    但取名如此,并不是真的就希望他一直害怕,哭得停不下来。

    丽妃样貌娇艳,顺柔听话,又不是路边的野狗谢知池,不会咬怯玉伮。只是叫怯玉伮看看怀孕的哥儿驱散怯怕而已,怎么就哭得停不下来。

    萧倦沉思着,忽有人报,太子求见。

    张束看萧倦神情,萧倦甩了下袖子,坐在椅榻上,允了。

    太子萧扶凃进殿来,衣冠齐整地行了礼,先是与萧倦说了些公事,萧倦听着这不大不小的事,耐着性子指点一番。

    萧扶凃神情尊敬、仰慕,一一地听着。此番过后,他就该告退了,但萧扶凃开口道:“父皇,儿臣听闻怯玉伮最近老是叨扰父皇,竟扰得父皇不得安寝。怯玉伮性子顽皮,爱玩闹,说话做事也没个轻重,还望父皇准儿臣将他带回去,让他多读读诗书,静静心,锻炼下性子。也好过老是小孩脾气,在父皇面前失了身为臣子的规矩。”

    萧倦听萧扶凃说完,道:“你是句句说他,句句护他。怎么,朕还会杀了他不成。”

    萧扶凃跪了下来,连忙道:“儿臣绝无此意,望父皇明鉴。”

    “太子,”萧倦道,“朕为君父,你为臣子。朕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要你教做事。退下吧。”

    “父皇!”

    萧倦摆了摆手,张束连忙上前劝太子殿下先离去。

    萧扶凃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结结实实磕了头行了大礼,才站起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