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又来了,还是那个赌档,迎接他的依旧是那个叫做猴子的男人。和上次一样一进门就嚷着要跟老板对赌。这一套流程好像已经成了李老板的‘标配’,每次他来都会这么操作,猴子也习惯了。知道他嚷几句后就会闭嘴,然后老实的把钱输给自己。看在钱的份上也没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这次不一样,李老板有点不依不饶的感觉,脾气也大了不少,在赌场大吵大闹搞的大家都无心玩耍停下来看他表演。

    过了一会人群中有人道:“这是谁在我的赌场闹事呀?”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处老板,癞三!众人纷纷自觉的的让开一条路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外号老虎。一脸杀气的望着李老板。

    猴子赶紧迎了上去道:“三爷。”

    李老板回道:“是我。”面对壮汉的目光没有一点发怵的感觉。

    “是你呀?”对于李老板的到来癞三没有表现出对客人该有的友好态度而是横眉竖眼,道:“今天又带了几两银子来玩呀?”言语满是嘲笑之意。癞三的这种态度李老板也不是第一次感受了,记得是从自己生意失败以后就开始了。

    李老板很早就认识癞三,那个时候他还只是赌档里的小伙计而自己对赌钱还没什么兴趣。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老板进入赌坊在癞三的建议下赢了不少银子。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可惜李老板的好运很快就用光了,开始输钱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越来越多。没人喜欢输钱,李老板也不例外,沮丧的心情就不可避免。这个时候是癞三对他宽心安慰,使他才不至于消沉。同时还鼓励李老板一次赢不了不要紧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只要坚持下去总不可能一直赢不了。正是有了癞三的鼓励和安慰,李老板才不曾放弃自己的坚持。

    好人肯定会有好报!所以癞三很快就成了赌档的管事,李老板却在输钱的道路上一发不可收拾。每次输完之后依旧是癞三给他带去鼓励更贴心的为他出谋划策,后来他不仅输钱还输过房子、田地、各种家当。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输个五两、四两、三两…癞三就摆出一张臭脸外加还会用言语奚落,想想都令人心寒。不明白当年那么体贴的小伙子怎么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变得冷漠起来了呢?先不考虑多年的兄弟情义,如果长此下去,败光了人品他的生意还能有好吗?可说来也奇怪癞三的赌档是出了名的黑可它从来不缺客人,更有大把的人愿意带着‘银子’来博一把,真不知道那这人是怎么想的?

    面对癞三的讥讽李老板没有回嘴,因为他知道跟这样的人多说无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态度转变,那就是用钱砸,用大把的钱砸。可钱从何来?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现在的李老板该卖的都卖了,穷的只剩下‘两只笨熊’,要不然癞三如何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讥笑。可有些时候真的是没有道理可讲‘昨天我没钱不代表我今天也没钱’。当李老板把一包白花花的银子从怀里掏出的时候癞三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两眼盯着银子冒着金光。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如果赢了足够他再纳两个妾室,或者买上一处大的宅子,要是换成大米足够吃到寿终正寝。有了银子的衬托再去看看李老板再也不是邋遢中年男人而是一个比美女还要鲜美的肥羊,待宰的肥羊!想到这癞三的态度立马变得和善起来命下人准备最好的位置,最舒服的板凳…

    今天的赌局是两人一对一对赌,遇到这种情况其它小赌局就会停下,赌友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留下来作为观众,如果你愿意还可以跟在李老板后面下注。这样一来就会突出李老板的重要性,让他成为所有人的带头人,有一种一呼百应的感觉,这是赌档给大的金主提供的尊贵待遇。

    这就是李老板想要的,成为全场的焦点!

    只有这样玩起来才有感觉,每次拿到好牌都能听到身后追随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赢钱后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听到这些,看到这些李老板心里别提有多带劲。可没人可以一直赢下去,有赢就有输。偏偏今天李老板的运气好像不太好,经过几局的厮杀总体而言输多赢少,白花花的银子不停的往外流淌,奇怪的是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因为输钱带来的不悦,反倒一脸轻松自在,看的癞三一脸茫然。要知道就在前几天李老板才输了五两银子就哭天喊地而现在已经输了三百多两神情自若甚至还给人一种‘他是在享受输钱’的错觉。

    赌局进行一个多时辰的时候李老板的牌越来越差,身前的银子也所剩不多,相应的后面的‘追随者’也都受到了牵连输了不少,惊呼声褪去只剩下哀叹和骂街的声音,气氛降到冰点。

    李老板尽量去烘托气氛可在‘牌’不给力的情况下任何的努力都无济于事,这么一来搞的李老板也没了兴致伸了伸懒腰道了声:“累了,不玩了。”说完就缓缓站起准备离开。

    癞三看到这一切嘴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来,虽然自己赢了不少可心中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感激,只会觉得李老板是个十足的大傻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这么多钱竟然来这里充大爷。起初看在钱的份上还装的一派和气,暗地里在牌上用手段,到现在把钱赢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必要‘委曲求全’了。

    癞三傲气道:“没想到李老板最近学乖了,知道留点本钱回去买点吃的过活。”言语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任谁也听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