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如何?你看满京谁敢耻笑本世子?”

    他似笑非笑,邪气俊美,狂妄到了极致!

    阮凝玉看呆了。

    但她却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想到的是……沈景钰霸道地要走了她平日里练字的字帖,白天练,夜里也挑着灯练,害得当时侯爷以为儿子开窍了终于肯用功苦读了,于是激动得去祠堂拜高香,说要感谢列祖列宗……

    当侯爷在祠堂里老泪纵横地磕头的时候,沈景钰则在房里研究着她的字。

    就这样,沈景钰苦练了春夏秋冬,一年后,他练出了跟她相差无几的字形。

    只是前世后来她嫁东宫又变成了大明皇后,为了避嫌,加上慕容深知道当年她跟他的事,介怀不已,而天子疑心重,阮凝玉也怕因此失去恩宠。

    于是,她也不理会这对于本就对她念念不忘的少年来说会不会太残忍,她只顾自己的凤位,很快她便写了一封信给了当年在护国寺的小侯爷,叫他今后再勿用此字法,以免皇帝怀疑……

    沈景钰回信了。

    信上只此一字——可。

    曾经欢喜冤家的少年少女,最后变成了因爱生恨的陌路人。

    世间用情至深之人,大抵最后都会变成恨。

    然她跟他心智已经不一样了,她体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灵魂,她前世早已嫁人,已生儿育女,只差体验把子孙满堂颐养天年的日子,所以叫她如何去应付十几岁锦瑟年华时的少年情爱?

    这是没有意义的,她内心早已变得平静没有波澜,可他却依旧年轻热忱,如若在一起,他想拉着她外出游玩,而她却只想茶余饭后在窗下泡壶花茶,挑一本书来看,他尚年轻,少年间的情爱趣事都没有体验过,难道让他同自己过着中年夫妇那般平淡如水的日子么?

    她跟他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梦兰亭里鸟语花声,阮凝玉看了几眼那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字,觉得有些怀念,最后便将它们放回匣子,盖上,“要是等下你再见到那小厮,就将这匣子还给他,就说我不需要。”

    抱玉心里好奇,但见小姐面色微沉,于是便将话压在了心里头。

    她垂首,“是。”

    很快便这匣子给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