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德荣新街那栋楼,我现在就要过户,越快越好。”

    在这事沉默僵持了两天之后,沈琼瑛的妥协无疑是拨开云雾,好像Si局迎来破棋,得以让僵持得Si气沉沉的家注入了“生”的活力。

    好像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开始,一切马上就要迎来一个和解后的新开始,一切厄运在大团圆中烟消云散。

    说是喜出望外倒也不妥,但沈思夫妇多少在痛苦压抑里得到了一丝慰藉,一袋氧气。

    这件事实在带来太大的压力,使他们几乎晚节不保,难以面对nV儿,因此也迫切希望尽快翻篇,各归各位。

    于是一得到沈琼瑛的松口,夫妻俩说不清是想逃离这种喘不过气的家庭氛围,还是想要尽快把一切扳上正轨,几乎马不停蹄就出去房管局咨询相关的手续和打印一切户籍材料,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一两天就把这事儿给办好。

    父母都不在,沈琼瑛特意去医院看了沈瑾瑜。

    他在一间单人病房里吊着石膏养着他那只骨裂的脚。

    他睡着了,看起来跟她说话时乖戾的眉眼此刻舒展得像一副写意画,他的眉眼渐渐和小时候那个乖乖叫姐姐的男孩重合在一起。让人想不透这样的少年心里住着一头怪兽,在清醒的时候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沈瑾瑜从小就聪明沉静,鬼主意很多。

    在最小的时候,他只对姐姐乖巧,然而跟姐姐形影不离,引导着姐姐去跟他玩一切他想玩的游戏。

    后来有一阵子大概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样子,沈琼瑛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小伙伴,有了自己想玩的游戏,不再能按照他的想法跟他玩到一起去。

    于是他换了策略,那一阵跟沈琼瑛争过宠,竞争过父母的宠Ai。在发现姐姐毫不在意、而父母也本质X偏向他之后,他就毫无留恋地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时期。

    也就是在那个时期,他试探出了每个人的底线,并成功地用在了今天。

    到了青春期,沈瑾瑜又粘回了姐姐,他再次选择了诱导。他试探着她对未来的可能X,隐晦地伸出触角。

    沈琼瑛不是没有意识到过于暧昧的时候,但她认为那是青春期男生正常好奇离谱的想法——因为他的身边最亲近只有姐姐和妈妈,所以等他上了大学就会明白自己的可笑。

    沈琼瑛对于自己浑不在意的事可以无底线退让,但是对于某些事又很有坚持,b如婚恋观和孩子,所以她坚守着自己的底线,用自己的原则坚定地回答他那些试探到天边、漫无边际的触角。

    在那之后,发现侵蚀洗脑毫无用处的他,才换了另一个方法,织了一张让人窒息的捕食网。

    沈琼瑛只是觉得自己蠢,她早该警惕的。

    现在他在挂着消炎的吊水,身上还粘了很多处包扎的纱布,他睡的很平静,完全没有负罪感,好像从未对不起谁一样。他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好像在做着一个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