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从昏迷中惊醒,面前是一座废弃的破屋,他双手被捆用一根绳子吊起来,只有脚尖能挨着地面。

    破屋里光线昏暗,外面有淅沥雨声,不时有雨丝从墙壁破洞处飘进来,沾在他手腕脖子上。

    四周或站或蹲分散开十多个男人,衣着脏污破烂,但看得出来原先的布料很精致。见晏瑾醒过来,其中一个啃着冷馒头的男人抬手指他,“殿下,三皇子醒了。”

    屋内角落点着仅有的一根蜡烛,一人背对晏瑾靠在墙边观雨,听见下属的话,转身朝他走来。

    那张脸越来越近,晏瑾眯着眼适应光线,终于在他停下脚时看清了,对方正是晏琛。

    晏瑾心里想骂人,然而现在他是砧板上的鱼肉,加之这样吊着实在拿不出什么力气,只好警惕道,“你真是厉害,连相府都敢闯。”

    晏琛笑了笑,在他下巴处勾了一下,和印象中一样又冷又滑,“怪只能怪你那位相好思虑不周,他找遍整个阙城,在外头布下天罗地网,逼得我不得不从部下家中仓皇逃出来。然而有一句话叫做灯下黑,他将这座城围堵得密不透风,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竟然敢跑到他家里,给他来一个后院起火。”

    晏瑾道,“你想怎么样?”

    晏琛揽着他的腰感受掌下弧度,手感格外好。

    要是他往后扳倒了夏宵,到时候把这位三皇兄扣回去,养在府中玩玩似乎也不错,“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请你们陪我玩个游戏。”

    晏琛将他转了个方向,晏瑾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人跟他一样被吊起来。迷药药效没过,那人垂着头还没清醒。

    对方正是夏临。

    晏瑾隐约猜到晏琛想做什么,恨声骂道,“论明的你斗不过,所以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技俩?你要不要脸?”

    晏琛哼笑,“你管我正大光明还是下三滥,只要最后赢的人是我,手段见不见得光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夏宵与朝中一帮重臣联手,搜集过去两年晏琛篡改先帝遗诏、谋害几位皇子的证据,同时剪除晏琛羽翼、秘密策反他的部下。万事俱备火候一成,夏宵在朝堂上公开对晏琛发难,控制兵部与禁军将他拿下入狱。

    无论是舆论还是实权,晏琛都落了下风,顿时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好在有几个心腹忠心耿耿,设计将他从牢狱中调包出来。

    晏琛入狱之后,原本的幕僚有八成被夏宵恩威并施收入囊中,剩下不服气或者信不过的,就调兵围住府邸,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

    晏琛躲在大杂院一个下属家中,可夏宵发现他逃跑之后不留半点空子,连这种地方都要一一搜查。

    晏琛被逼得东躲西藏,饥一顿饱一顿受了许多苦楚,想出城逃命,结果阙城八道城门,全都有朝廷的人拿着画像排查。

    他忍无可忍,只能铤而走险,与十多个不离不弃的下属一起,潜入夏宵府中绑走了晏瑾与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