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又是这个梦!

    梦里是正在过12岁生日的小容川,旁边是苍白清瘦的母亲,樱桃木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傍晚的风穿过敞开的窗户温柔地吹起欧根纱窗帘。“妈妈,爸爸他今天不来吗?”小容川有些忐忑的问,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嗯,你父亲,他,也许在忙吧。”沉默了片刻,年轻的妇人张着皴裂的嘴唇干涸地说“阿川,妈妈今天有些,嗯,有些其他的事情,不能跟你一起睡了,晚上你自己睡好嘛?”

    “没有问题啊妈妈,我自己可以,我是男子汉!”蛋糕有些甜腻,糊了一嘴的小容川含糊不清的讲。

    “嗯!我们阿川长大了,是男子汉了!”

    梦里的场景瞬间转化到了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先前同母亲说好今天要一起去游乐场的小容川早早的敲开了母亲的门,但是怎么摇母亲的手腕都没有把她摇醒的小容川赫然发现:被他使劲握住的手腕上,出现了他小手按压出的暗红色斑点,连成一片,不知是否错觉,他感觉那片斑点的颜色越来越深地趋向于暗紫红色。

    那时候的容川太小了,在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直面了尸斑浮现在他母亲的身体上。

    后面的事情发生的混乱又繁杂,自母亲结婚后一直照顾母亲的保姆张姨来打扫卫生时发现了趴在床头的容川,和他早已死去变得冰凉僵硬的母亲,父亲带着看不出是悲伤还是终于解脱的表情来参加葬礼,一个星期后父亲给他带回来了一个新妈妈和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是新妈妈与父亲的孩子,比他小两岁,父亲说这是弟弟,叫容湖。

    在这个梦里,容川一直处于灵魂出窍般的上帝视角,看着这些曾经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去仿若情景剧,一幕又一幕,一遍又一遍。

    一睁开眼,容川第一反应是摸了摸左手臂的伤口,心道:果然,又快长好了。十年来,这个梦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他从一开始的伤心转化到了恐惧,怕这个梦像魇鬼一样把他一点点吞噬掉。再后来,偶然的一次受伤让他惊讶地发现他不再做这个可怕的梦了,然而好景不长,伤口愈合后这一切又重复了起来。

    “你的潜意识在谴责自己,认为那晚的你没有发现母亲的异常,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自虐式流血以一种你所认为的赎罪方式在规避这个潜在的自我谴责,如果非要定性的话,我认为这是一种自罚行为,也是一种自我救赎。”他的心理医生是如此说的。自此,他总是时不时地给自己创造些伤口用来逃避这个让人窒息的噩梦,目前来说,颇具成效。

    没再管那个长约10公分的伤口,容川从床上翻身而起,踱步到衣帽间,今天他心情还算不错,隐忍了这么多年,这几天终于让他逮到了报仇的契机。认真环顾了一圈,他挑了一件玄底暗金丝勾边衬衣,搭配了一套同色系西装,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嘴唇喃喃道:“母亲,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的夙愿马上就会实现了,祝我好运吧。”停顿了片刻,他找到一枚鸢尾花领带夹,郑重的别在了领带上,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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