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首神态狰狞,长着巨口,栩栩如生,彷如随时能咬断人的脖颈。

    “可哀家别所求,只要他活着便好。”

    殿外,宫人们远远避开,陈婕妤身着软烟罗夏裳,一手撑腰,一手搭在隆起的腹部,袅袅走进院中,方觉怪异。

    “奇怪,大白天怎么关着殿门?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陈婕妤环顾四周,沉声嘟囔了一句,只有她身后两名宫婢听见,却不敢妄议。

    因着身子重,她素日穿着软底鞋,落地无声,缓步踏上白玉阶,正巧听到薛太后怅然哀戚的嗓音:“可哀家别无所求,只要他活着便好。”

    闻言,陈婕妤倒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心口怦怦直跳。

    他?是谁?

    脑中闪过无数个猜测,每一个都对他们母子不利。

    原本她只要防着元福公主,好生把皇儿生下来,便能母凭子贵,成为这后宫中最尊贵的第一人。

    可如今才知,她和皇儿背后还藏着另一个威胁。

    陈婕妤捂着心口,悄声下了台阶,随侍宫婢赶忙一左一右小心扶住。

    “娘娘……”左手侧的宫婢正要问她哪里不适,可要叫太医?却被陈婕妤凌厉的眼神止住。

    回慈宁宫侧殿歇息片刻,陈婕妤心口不适终于淡去,却仍叫宫婢去请了太医来。

    果然,请太医之事惊动了太后,见到薛太后带着太医进来,陈婕妤唇畔勾起一丝浅笑,挣扎着起身道:“母后怎么来了?臣妾叫她们不许声张的。”

    娇娇怯怯的样子,我见犹怜。

    薛太后打理后宫本就宽厚,因着陈婕妤腹中新帝,更是唯恐照顾不周。

    听她这般说,上前坐在床边绣墩上,拉住她的手,笑容和蔼:“哀家叫你来慈宁宫,就是想亲自照看,你别总拘着,有事哪能瞒着哀家?”

    待太医细细诊脉,叮嘱了几句,便开了张温补的安胎方子,薛太后指了得力的宫婢去煎药,自己则留在内殿陪陈婕妤说话。

    陈婕妤虚应着,心中却很是不耐,薛太后面甜心苦,她往后还是得自个儿替皇儿打算!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哀家说,别闷在心里,仔细着身子才是。”薛太后见她眉间似有愁色,便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