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接不住杨逍这一招,双方功力差距太大,但是此刻他除了痛快的说一声来吧,还能做什么呢?

    跑掉?若当真惜命跑掉,恐怕自己这一生将无颜再回武当,更无颜面对自己。

    纪晓芙也知道杨逍这一招不好接,她轻轻来到殷梨亭身边,强忍住内心的羞涩将自己的小手放在殷梨亭的大手中,一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中汗渍的潮湿。

    殷梨亭正调整自己的呼吸,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杀招,突然感觉到一个细腻温暖的东西握住自己的手,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竟是纪晓芙是手,他的脸上突然像火烧一般,可手心里却如浸水,可是他又忍不住看向纪晓芙,才发现对方与自己一样是个红彤彤的脸蛋,殷梨亭甚至看到她那白皙透明的耳垂也像是瓒了一块红玉,让他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想要亲那红玉一口的冲动,可这股冲动马上就被他压了下去。

    大敌当前,不可儿女情长。他想着,但是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任由它们在自己脑中肆虐。

    杨逍看到这一幕气的牙根痒痒,便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明尊经文,但是越念越乱,越乱越气,又忍不住睁开眼睛,再次看向那个自己心动的姑娘,此刻她已经捡起之前掉到地上的殷梨亭的佩剑,眼神坚定地望着自己,自己甚至能看到她微微挑起的秀眉,似乎在对自己说,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吧。

    就是这一双眼睛,让自己心动不已,只可惜这双眼睛的主人再也不会爱上自己了。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顿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没有意义。

    罢了!罢了。罢了杨逍轻轻低下原本高昂的头颅,即便自己胜了殷梨亭又如何,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喜欢自己,生又何哀,死又何苦呢?

    这时殷梨亭终于发现杨逍的落寞,不知对方缘何会突然如此,难道说魔教的人都是如此多变吗?

    只见杨逍突然深深地看了一眼纪晓芙,抬手对准殷梨亭,他右手拇指中指相扣,其余三指直伸,猛然一弹。

    下一刻,殷梨亭便右胸飙血飞出,身体在空中横转了两圈才重重地撞在一颗树上,在树身上一弹,又重重摔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顷刻间便流满了身下。

    这时空气中才响起一声尖利而短暂的呼啸声。

    呼啸声过后,殷梨亭方才撞到的那棵树,从他撞到的地方裂成两截,上半截向后缓缓倒下,压垮了后面的一堵墙,发出一声沉重的落地声。

    “殷六侠!”这时纪晓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跑到殷梨亭身边,抱起浑身鲜血的殷梨亭,将口袋中的疗伤药不要钱似的往他口中灌下,奈何殷梨亭此刻已经失去意识,又加之满嘴的鲜血,再多的疗伤药也吞咽不下去,纪晓芙又发现殷梨亭胸口的衣衫已经偏偏碎裂,露出一块深陷的创口,正汩汩地往外淌,她又急忙拿出师门金疮药,一股脑洒在创口上,许是金疮药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殷梨亭命不该绝,更似乎是杨逍手下留情,殷梨亭胸口的血算是止住了。

    纪晓芙抱着殷梨亭的身体呼喊了几遍,但殷梨亭依旧昏迷,再摸他的脉搏,似有又似无十分微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她顿时双目通红,提起殷梨亭的佩剑就准备与杨逍同归于尽,可转头才发现,原地已经不见杨逍的身影,而空气中似乎还留下他轻微的叹气声。

    “后来,弟子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痊愈,这两个月来全靠纪姑娘照料,否则弟子可能就见不到您老人家和各位师兄弟了。”殷梨亭讲到此处,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拿给张三丰看,只见他的佩剑剑尖部分,齐整整的缺了米粒大小的一块。

    “原来如此,看来这杨逍的确是一位绝顶高手,竟能以一块剑尖就能差点要了你的命,明教光明左使,果然名不虚传。”张三丰说道,“据说明教教主以下,又光明左右二使者,还有紫白金青四大法王,更有五散人和五行旗众,实力雄厚当真不可小觑啊。”

    殷梨亭也点了点头说:“的确,当初没下山之前,我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这天下大可去的,没想到才下山便差点送了命,以后弟子定当勤练武功,不坠我武当的威名。”

    老道呵呵一笑:“你人没事就好,这次你做的很好,虽然过程很是凶险,但是为师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