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参谋分头正在打电话,通知部队执行他命令的时候,电话线的突然中断,让林志强马上意识到那个伪满骑兵团恐怕已经就在自己身边,沒有听到马蹄声,并不意外,谁说骑兵团,就只能骑马作战。

    对于现在的日军骑兵來说,早就非过去那种单纯的骑兵了,更多的是因为缺乏机械车辆而编成的骑马步兵,也就是马匹只是他们的一个机动工具而已,虽说也保留了一定的骑兵战术训练,但更多的是作为机动步兵使用,伪满军的骑兵,是日军一手训练的,采用的想必也是日军的骑兵战术。

    林志强制止了身边人要去查线的举动,而是冷静的下达了准备战斗的命令,同时自己也拿起一支在身边的冲锋枪,轻轻的拉开了枪栓,林志强的身边只有一个警卫班,再加上二十多个参谋学员还有自己的两个警卫员。

    原本在他手中一直控制的炮兵,现在已经都被他调到了草帽子山一线,以加强二线防御,因为那里是他们最后的阵地,身后就是围场直达克什克腾旗的公路,如果草帽子山一线被突破,在想挽回战局,恐怕就很难了。

    日伪军依靠制高点,甚至不用直接出击一线,单纯的使用炮兵就可以封锁整个公路,所以他将手中有限的兵力和火力,全部都加强到了那里,只要在援军抵达之前,守住草帽子山、车道沟门、杨树沟三个要点,整个战局的主动权就还在自己手中。

    尤其草帽子山是整个围场西北部的制高点,而且紧邻围场至克什克腾旗公路,占据这里,其火力范围可以控制周边十余公里,但是对于挺进军來说只要守住这个整个围场西北部的制高点,日伪军想要以远程火力控制公路的想法,就只能是妄想。

    但这种调派的结果,就是他的旅部只有一个被三团长强行调过來的警卫班再加上原有的二十几个参谋学员,还有十几个政治处的干事,总兵力只有四十多人,满打满算只能作为一个加强排使用。

    而火力最强的武器,除了部分地雷之外,也就只有一挺歪把子机枪,剩下的都是步枪、冲锋枪和手枪,他很清楚手中的这点兵力和火力,在弹药也不充足的情况之下,根本就无法对抗一个骑兵团,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相对于林志强的冷静,身边的那几个参谋却是冷静不下來,作为久经考验的他们,清楚的知道在战场上一旦指挥部被端掉,对于整个战局意味着什么,旅部兵力空虚,最根本的是武器虽然够用,但是弹药却是不足,所有的弹药,都被送到了一线。

    现在旅部这些人,驳壳枪和快慢机的弹药还略微的充足一些,平均每支能有两到三个弹匣,但作为主力的冲锋枪平均只有两个弹匣不到,至于数量最多的步枪现存弹药,每支弹药不足三十发。

    而作为唯一火力支援的那挺歪把子轻机枪,子弹却是划了划了也只有不到三百发,很多人压根就只带着一支用來自杀倒是可以的小手枪或是左轮手枪,毕竟是旅一级的指挥部,干部多手枪的数量也就多,而且就十八集团军的现状來说,这些人被调來之前,自然使用什么枪就带什么枪了。

    这些手枪射程近而且口径各异不说,子弹的数量也严重的不足,有的一支左轮手枪,就枪膛里面六发子弹,打光了,连补充的地方都沒有,最关键的是,有几个政治处的干事连自杀用的手枪都沒有。

    唯一庆幸的是手榴弹的数量,还是比较多的,另外还有十几枚抗联兵工厂制造的反步兵定向雷,他们虽然参谋业务水平还不足,但是都是战场上拼杀出來的,对于最基本的形势判断还是有一定能力的,防守兵力沒有奇缺,弹药严重不足,这种情况还怎么防守。

    看着身边的人有些急躁的情绪,林志强却是镇定的道:“慌什么,我们旅部虽然战斗兵力只有一个班,但是位置在半山腰,要想摸过來,只有一条小路能够上來,我们只要守住这条山路,他们想上來沒有那么的容易。”

    “沒有枪不怕,后边还有二十多支从一团收上來的汉阳造,虽说弹药只有六百发,但也足够顶上一段时间了,给带手枪的和沒有枪的人,每个人一支枪,五十发子弹,你们去几个人,用我教你们的办法把定向雷都按上,还有将手榴弹全部拧开后盖,把拉火绳全部露出來。”

    “告诉所有的人,一会打响之后,手枪和驳壳枪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一律不许使用,全部用步枪和冲锋枪,将那几支快慢机,集中到一起组成一个火力支援组,那里紧张,就去那里填补,但只要沒有命令,就用步枪还击。”

    “这些伪满军应该是顺着电话线摸过來的,应该还沒有发现这里就是我们的旅部,要是在战斗之中暴露出我们的手枪数量多,傻子也都知道这里是我们的一个高级指挥部了,尤其是驳壳枪,小鬼子也知道,这种枪在中国军队之中越高级指挥部佩戴的人越多是一种惯例。”

    对于林志强的部署,一个参谋有些犹豫的道:“参谋长,是不是趁着日军还沒有合围,我们与三团会合比较稳妥一些,旅部的安全关系到整个围场以北的战斗胜负,要是这里出现了问題,下面的部队可就成了无头的苍蝇了。”

    听到这个参谋的建议,连续下完命令,将视线又转回地图上的林志强头也沒有抬的道:“撤,往那里撤,你知道日伪军渗透过來的兵力有多少,还是你敢肯定从这里到三团团部之间,沒有任何的敌情。”

    “在形势尚不明朗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我们就这么一点人,贸然的向三团靠拢,弄不好一旦被日伪军冲散,几乎沒有任何幸存下來的可能,贸然行动,只能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