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困兽犹斗,,已经带领他的十八师兼五十四团指挥部,推进到通辽东门外一所民居内的王均,心中也不是很痛快,甚至可以说是面色阴沉似水。

    随着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能见度越来越差,以及日军拼命的抵抗。他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穿插至永福大街,将日军分割为东西两块,先围歼东城日军,并逐步将西城之日军压缩到辽河边上的计划没有能够实现。

    自部队冲进城内之后逐层死守,并有意识节约兵力的日军虽说没有发起过战术反击,但是在防御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存土必争。城内几条主要街道之中街垒层层叠叠,各种火力点虽说都是沙袋垒成,但是数量极多。而且所有的临街房屋,无一例外全部被日军改为工事。

    再加上除了在几条主要干道上的日军街垒之外,对付日军依托各个胡同民居改建成的工事,几乎无法使用炮火支援只能一点点的硬啃。以及地形不熟悉,缺乏有效的城区地图,城内到处都是狭小的胡同的县城结构。

    想要采取侧翼迂回的战术,却经常在迷宫一般的胡同内迷路或是失散。正面突击,日军的工事群又过于密集。在这种情况之下攻击部队,攻势越来越缓慢,直到在县城小东街一线全线受阻。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听着前边密集的枪炮声,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指针,已经即将指向晚上十一时的王均眉头越皱越紧。已经小半夜过去了,部队却还被阻击在瓦盆窑至清真寺一线。甚至除了部分地区之外,大部分的攻势已经停止。

    按照现在的进度在这么打下去,别说以最快的速度,就是再打一个星期之后也不见得拿下通辽城。现在的战术,必须进行调整。眼下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根本就达不到司令员的要求。

    只是战术上的调整是必须的,但是该怎么调整,却是让王均头疼不已。日军将几乎临街所有的房子全部打通改为火力点,甚至一些关键位置或是交通便利的胡同内的民房也同样被改为工事。

    这些改为工事群的房子与后边的民居紧密相连,甚至有的与普通的民居只有一墙之隔。整个通辽县城,除了部分有院落的家庭有地窖可以勉强作为防炮掩体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防护。而且就是这些地窖,也扛不住一发七十五毫米炮弹就得坍塌。

    更何况除了为自己培养的打手和走狗之外,日本人不会让中国受到任何方面的军事训练以及自我保护能力。这些老百姓家即便有地窖,他们知道不知道怎么利用还是两回事。如果使用火炮,这一炮下去鬼知道牵连进去多少?

    通辽县城虽说地处塞外,但是实际上和中国其他地方的县城在结构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几条主要大街以及部分勉强能够通过马车的小街道之外,其余大部分的地方都是除了能过行人之外,连马车都过不了的狭小胡同。

    坦克冲进城之后除了在进攻主要干道还能使用之外,其余的地方连身体都转不开。即便是强行冲撞进了胡同,只要日军在胡同那边的出口设置一些反坦克障碍,就等于成了翁中的那只鳖。

    在有些过于狭小和崎岖的胡同之内,坦克进去了不是被卡在里面动惮不得,就是面临着四面八方同时打来的火力袭击。狭小的胡同,使得坦克的射界只能面对着正前方。除了倒车和前进之外,连想调头都无法进行。甚至有的则干脆就被死死的卡在里面进退不得。

    步机枪子弹,虽说这种近距离之内对坦克无法产生威胁。但是手榴弹、燃烧瓶和鬼子的小口径直瞄火力,在近距离之内对坦克的杀伤性却绝对不容小视。尤其是后面和发动机部位,挨上一枚燃烧瓶绝对好受不了。

    而随同作战的步兵,又因为胡同过于狭窄。一旦坦克被卡在里面,步兵或是也无法通行。或是被日军机枪火力封锁住了胡同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坦克被日军使用燃烧瓶或是集束手榴弹给炸毁。

    在损失了两辆坦克之后,参战的坦克部队不敢再让坦克配合步兵迂回攻击,只能老老实实的从南北两条大街正面发起突击。眼下实际上坦克部队,在战斗之中能起到的作用已经极其有限。

    最为困难的是,眼下各个攻击部队手中连一副详细的通辽县城地图都没有,更别说日军工事以及部署图了。熟悉通辽的老百姓倒是有的是,但是这些人生怕抗联撤走之后日军报复,没有一个人肯为抗联带路。

    哪怕就是用枪逼着,也不肯为抗联带路。用那些老百姓的话来说,我不带路你最多杀我一个。我要是带路了,等你们撤走了日本人肯定要杀我一家子的。我不能用一家人的性命,换我一个。

    无论带队的政工干部,怎么劝说担心日军报复的老百姓,也没有一个人肯做这个向导。不是老百姓都是顺民,宁愿在日本人的奴役之下生活,也不愿意被自己的队伍解救。而是老百姓真的被日本人的高压统治给杀怕了,也杀的麻木了。

    这里的老百姓都认为抗联在通辽只不过是待上一时,不会长待的。等这些抗联撤走之后,小鬼子就会卷土重来。当年的义勇军不也是一样也是说的好听,但是结果呢?城里面那些帮助过义勇军的人,结果在哪里摆着那。